贺寺咋舌,低着头不敢跟邵时柏对视。
邵时柏却一步步逼近,紧紧盯着她,质问的口吻又问一次:“话,回去做什么?”
“就……一直呆在你那,会给你添麻烦。”贺寺道。
“你走了才是在给我添麻烦。”邵时柏道。
贺寺顿顿,抬起头对上了邵时柏的眼睛。
“明明是你让我带你走的,这才一不到,你就后悔了?”邵时柏的眼神中有种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不是,我只是感觉,一直在别人家呆着,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贺寺往后退了两步。
邵时柏摇摇头,巧了下她的脑袋:“你能带来什么麻烦?再了,那也不是我家,只是我租的房子,你到那里也不会改变什么,要是真觉得麻烦我了,没个月就给我点饭钱补就一下你的良心。”
“可是我没……钱……”贺寺声嘀咕。
邵时柏勾勾嘴角,上下打量着她:“那就用其他东西抵债。”
贺寺老脸一红,忽然就开始慌了:“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还请你不要……”
“想什么呢你。”逗到了贺寺,邵时柏心情十分愉悦,他揉揉贺寺的脑瓜道:“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我是,以后把家里的家务活做了,拖地洗碗洗衣服,用做家务来抵当饭钱。”
“家务活,我……”贺寺犹犹豫豫。
“怎么着,连家务也不会做?”
“没有没有,我会做,只不过……”贺寺咬咬下唇,心事复杂。
她心里想跟邵时柏住在一起,如果可以,她甚至都想跟他住在一起一辈子,可是今王聪头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如果邵时柏只是一时兴起,那怎么办?
每抬头不见低头见,时间长了肯定会看烦,况且她跟邵时柏只是朋友,她在单方面暗恋邵时柏,被他厌烦,贺寺心里会比任何人都难受。
见她一直不话,邵时柏在有耐心,也被她这样犹豫不决的态度弄的不爽了。
他皱紧眉心,一气之下从贺寺手中抢走了自行车,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家走。
“欸!邵时柏!”
“我不管你什么,是你自己的要让我带你走,那么不管怎样,你都得,也只能跟我在一起,哪也不许去!”
欸?
贺寺眼神闪烁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走我就扛着你回去!”邵时柏凶巴巴道。
自行车也被抢了,贺寺知道邵时柏到做到,再不走可能她真的会被抬回去,于是收收心,不在顾虑那么多,赶紧跟了上去。
气冲冲的回到家,刚进门,邵时柏一把抓住贺寺的衣领重重甩在墙上,贺寺后背吃了一击,疼的闷哼出声。
邵时柏的眼神阴冷的很,俯视着贺寺,贺寺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敢这种你要走的话,就被怪我把你绑回来。”邵时柏好像在吓唬她。
贺寺确实被吓唬到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要走竟然会让邵时柏起这么大的火,顿时又开始产生他是不是喜欢我的错觉。
楞楞的邵时柏对视着,邵时柏的眼神却慢慢软了下来,连带话声音也了起来:“听到没有?”
带着丝不明显的不舍。
“听到了……”贺寺下意识回答:“我再也不要走的话了,我好好给你打扫家务,我住在这里。”
邵时柏终于松了口气般,松开贺寺,头抵在贺寺肩头的墙上,呼吸打在她的肩窝。
“矮子,我真的不想让你回去,那个地方配不上你,只会让你受伤。”邵时柏自顾自的着:“我过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你留在这里,会比在原来的家里好千倍万倍,所以别再要回去的话了,好吗。”
最后两个字像是在恳求,那种忽然放下姿态的样子就像大象当着你的面下跪,杀的贺寺措不及防。
眼下,她想不好也不行了。
“……好。”贺寺拍了拍他的后背,像邵时柏安慰她那样反着安慰他。
邵时柏手指抽了抽,他忍不住想拥抱贺寺,却又不想招惹她的讨厌,像平时那样,他摸了摸贺寺的头发,埋藏在肩头的眼神动容又不舍。
为了增加贺寺的营养,邵时柏晚上多加了宵夜,立誓要将贺寺养胖十斤。
而贺寺呢,心里以为邵时柏只是自己饿了想吃,顺道捎上她而已。
贺寺的画材和以前积攒的练习作品都被奶奶销毁了,于是便从画室带出些材料凑活用着,邵时柏在厨房忙活,贺寺在邵时柏的房间里认真忙活,偶尔叫对方一声,能及时听到对方的声音,简直让贺寺感觉像做梦一样幸福。
十点到了,邵时柏去房间叫出贺寺,让她洗漱。
贺寺乖乖听话去洗漱,邵时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房间看了眼贺寺的速写。
跟在画室画的速写完全不一样,贺寺在家里有一套专门的训练方法,如果在学校练习的速写离不开动态,那么贺寺在家里练习的速写便离不开细节一词。
可能是会画的物体不多,时间有很碎片化,贺寺的纸上布满碎碎的物件,各种角度的大象和蝴蝶,动作栩栩如生,四肢比例也很协调,比一开始思之都不协调的画顺眼多了。
邵时柏笑笑,将画放回原位,跟着出去了。
贺寺洗漱的很快,邵时柏没让她刷牙,看着她将准备的宵夜吃完才放人呢,相比在电话那头还严厉的多。
虽然严厉,贺寺却一点都不反感,她总觉得邵时柏很像一个老妈子,而她就喜欢邵时柏这样。
今晚上邵时柏还是在沙发上睡觉,想起今早邵时柏眼睛下挂着的两个黑黑的眼圈,贺寺就觉得很于心不忍。
“邵时柏,不如今晚上我在外面睡吧,你回来睡。”依旧穿着邵时柏那件灰色半袖,贺寺扒在门口,偷偷露出一只眼睛。
邵时柏的眼睛一只盯着她身上那件宽大的灰色半袖,眼底是忍不住的愉悦:“沙发跟床没什么两样,乖乖滚回你的床上。”
“还是有区别的吧……”贺寺从屋中走出来,当着邵时柏的面钻进他铺的那层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今晚上我睡沙发,你去睡床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