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苏柒放开了一直紧紧捏着的袖中的手，坦然点头。

“是。”

李暄剑指她白皙的脖颈，直直的刺来，苏柒不躲不闪，只看着他。

剑堪堪停在她脆弱可见脉搏的肌肤上，却纹丝不破。

苏柒笑了，笑的弯了眉眼，只是此刻她的满眸星辰，在李暄眼中尽是嘲讽。

“你看，你连杀我都做不到。李暄，你彻底输了。”

她笑的整个身子都在抖，李暄的剑却稳稳的没有刺破她的一丝肌肤。

反而，他微微眯起了眼眸。

“你但求一死？”苏柒从见他开始，就一直在激怒他。

苏柒笑的眼眸都湿润了起来，氤氲朦胧的看着他，不可置否。

一招不成，下一刻她抬起来了手，只是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李暄已经欺身到她面前，猛然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一颗圆滚滚的红色药丸落在了地上，被李暄一脚碾碎。

“我想活下去都那么难，我若想死，你拦得住吗？”苏柒道，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暄，几日前他们还互送了信物，如今他们之间犹如瓷盘破碎，分崩离析。

李暄根本不接她的话，只对忠叔道——“带她下去，让人看着。”

苏柒手腕被禁锢，也不抵抗，只是笑。

“能看着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这两年的寸断毒发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必然活不过十二月。”

她说着，被忠叔带了下去。

李暄冷然不语，但苏柒还没有走多远，便见到靖王府的侍卫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

“王爷！靖州传信，从堇州府回君仪的崔鹤崔大人一家遭遇山匪截杀。”

“你说什么？！”李暄眉眼一紧，那人被吓得一哆嗦，还是坚持继续说完。

“靖州知府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当场有一块缺了角的玉佩，随信送到了崔公子府上，结果崔公子看了就气冲冲的纵马入宫去了！”

饶是李暄冷静的脑子，也是怔然了一瞬间，他问。

“死的都有谁？”

那人抿了抿唇，抖着身子道——“堇州知府崔鹤大人，他的夫人，崔公子的夫人和千金……全部……无一幸免！”

同时听到这个消息的苏柒也是一愣，旋即寒毛爬上背脊的感觉之冲后脑。

这等同于崔修元一家，全死完了。

那个缺了角的玉佩……

苏柒眨了眨眼，能让崔修元入宫的缺了角的玉佩，除了之前李弘承闹得满城风雨要找的那块之外，她想不出别的了。

她所知的，李暄必然也已经猜到了。

只见他大步向外走去，脸色阴沉——“我即刻入宫，高朗去通知太尉调集守城军到宫外！全城戒严！”

他的背影决绝，苏柒知道，这段时间的那个总是神色淡然，对所有事情都极具包容的靖王，已经褪去伪装，回归了他本来的模样。

杀伐果断，冷冽无情。

李暄纵马入宫，不出意外的在宫门前看到负伤倒地的燕室禁军。镇守宫门的人同样也拦不住他。

一路奔到了宣仪殿前，李暄的马被层层禁军拦住。

“靖王殿下。”

闻言李暄果断下马，严声道——“本王要见君上，即刻。”

那禁军道：“逆贼入宫，我等奉命戒严宫内。”

“本王来救驾，尔等拦得起么？”李暄冷声说着，往前踏了一步，不怒自威“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