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里聚起无边无际的墨云,闪烁的星光逐渐暗淡了色泽时,边陲镇内的烛光越发明亮。
这烛光再亮,也照不清快速溜远的红芒。
此刻云不易正凭借疾行符带来的速度优势,化作一道无法捕抓到的残影,非常顺利地躲过了追杀。
其实这一点险胜,并不能值得高兴。
因为她快得看不清方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跑!
难怪月修借给她临摹时,曾三令五申切不可独自撕开,还说以她的能力掌控不了疾行符带来的速度,需得有他看护着使用才能周全。
月修说完后给得爽快,她便没太当回事。
自以为是他在防备她拿来逃跑,故意敲打她和吓唬她。
没成想古人真的诚不起她也!
所幸她之前没想过要靠疾行符来逃跑,不幸的是她没想过的事正提上了日程。
云不易对此欲哭无泪,内心很是崩溃,她特别想知道疾行符带来的速度,到底要撑到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啊摔!
明明赵昭然用的时候,她感觉也没持续太久的样子,怎么一到她用就这么耐呢?
难道是她有主角命格?
当云不易这么想时,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她直接撞到了墙上!
那一瞬间她眼冒金星,缓缓从墙上滑到地面躺好,整体姿势十分鬼畜,全靠美貌在加分。
呵…呵…呵…终于停下来了呢…
云不易慢慢抬起双手,她按住头转了转,模模糊糊到重影的世界才逐渐变得清晰。
得亏她体质好得出奇,不然还真是吃不消啊。
待她从地上坐起身后,看着眼前撞得凹进去的墙面,很是头疼地以手扶额。
这绝壁是她的黑历史,也是她说出去都没人会信的野史。
话说她闹出的动静不小,怎么会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呢?
云不易站起身后,仔细检查着自己有没有外伤,确认无碍时刚抬起头,正好看见墙上站着个老熟人。
嘛耶,她真的是乌鸦嘴!
大晚上的她闹出动静又不是很光荣,干嘛一定要看到有人出现才会觉得合理啊靠!
从沈辞出现起,到她和他对上眼的瞬间,空气顿时冷凝了起来。
云不易第一反应是二话不说且扭头就跑,完全不带一丝丝犹豫!
即使多年未见,沈辞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可她没有半点想相认的念头,甚至还希望沈辞能大发慈悲地装作没看见她。
虽然她已经反应极快地拔腿就跑,但沈辞哪会让她如愿以偿呢。
此刻云不易还没跑到几步远,直接被沈辞抓着腰带提在手里,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抓回来。
她苦兮兮地跪在墙前忏悔着自己的过错,虔诚地双手奉上自己的乾坤袋进行赔偿。
“这次完全是意外,大哥你饶了我吧!”
若说她来了古代后怕过谁,那沈辞一定能排得上名头。
在她还小的时候,沈辞动不动就说要杀了她,而且曾动过真格地差点要了她的老命。
连这样子都能不留下心理阴影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好吧!
沈辞随手拿过她的乾坤袋,打开后翻转着往地面倒出里边的藏品。
乾坤袋虽小巧,但装的东西一点都不少。
那袋口处持续亮着淡光,各式糕点和笔墨纸砚像瀑布一样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其中唯一算得上值钱的物件,可能就只有狼毫笔了,她意识到后表示很尴尬。
面对沈辞毫不掩饰的鄙夷眼神,她只能肉疼地抬起手,拔下发上的一支金簪递去:“这簪子抵你一面墙,那可是绰绰有余了啊!”
那双如白玉般精致的手捧着金簪,献宝似地递到他的面前,散乱墨发下遮蔽的绝世容颜虽布满灰尘,却难掩眸中真诚,他看得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接过。
云不易不想纠缠太久,她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接受了赔偿,那我可以走了吧?”
沈辞听到她说走字时,心里没由来的失落,他将金簪送还给她,转而指着她发上的玄器:“我不喜欢金簪,我要那个玉簪”
云不易本能地抬起手护住幽潭玄簪,眼神闪躲着:“除了这个不外送,我可以给你玉镯,玉镯同样也是玉制品!”
之前跑得太快,她不知道在哪掉了另一支幽潭玄簪,发现后本就心疼得要死,哪还会舍得外送自己所拥有的最后一支幽潭玄簪呢。
先不论她对月修的感情,单是当个纪念品也挺好。
这么上乘的玉料,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呢!
万一哪天会穿回去,她带不走活物,总得带得走一件死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