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挑几样！我这是年夜饭，一百块钱定金，先来点菠菜，这东西补铁，来个莴笋，几个葱头，这个放得住，再来点土豆吧……”

钱广挥舞着手中的定金条，第一个走了过去。既然是自己的提议，总要以身作则，帮人帮到底。何况家里的菜确实不多。

有人牵头，有人捧场，本身想着退定金的人心思也开始活动了。

“是啊！不吃饭馆的年夜饭，三十晚上也不能饿肚子啊！外卖也都停了，先买几样菜预备一下吧！包饺子也得买点韭菜当馅呢！”

“恩，挺好，终于能吃上我媳妇的手艺了！自从搞对象就说会做饭，炒菜好吃着呢，好几年了，就一直没尝过！这回挺好啊，必须她出手了！不是不去外面吃，而是咱们响应号召，在家过年！”

“老板也不容易，那天我就看见了，拉了一车菜，这要都是退订了，人家得两头赔钱不是！得啦，大家帮帮忙吧！”

“对，帮别人就等于帮自己！赶上困难了，就得互相帮助，这话没毛病。买点吧！”

“老板，咱们可是说好了啊，这段时间过去了，你得给我们打折啊！你放心，你这个饭馆，我们得照顾着！是不是啊，诸位！”

“谢谢，谢谢诸位啦！大家帮忙，我都记在心里了！只要这事过去了，大家都来，我给大家酒水减半！行不行啊？谢谢啦！”

老板满面含笑，抱拳拱手，一边嘱咐着伙计给大家选定的菜品上称、算价格，一边向着钱广低声感谢。

“谢谢您啊！您可是帮我忙了！菜选好了吗？”

老板看见手里提着两袋子蔬菜的钱广，心情高兴，从桌子下面的菜筐里，抽出一捆韭菜，一条白萝卜，硬塞进了钱广的袋子里。

“哎呦，老板，这可不合适！”钱广连忙推脱。

“要不是您，这点菜都得完蛋，没什么不合适的！等过了这一段，您带家里人来，我给您打折！”

老板挡住钱广想掏钱再次结账的手，轻轻的把他推走了。

“哟，钱广，你怎么买这么多菜啊？哪买的？”老妈看见钱广拎着两袋菜回来，立刻起身帮忙，一边检视菜品的新鲜程度，一边打听。

“这不是退押金吗，老板也不容易，我就买了他几样菜，咱们家里也得做年夜饭不是，这也算是帮他了！这还有韭菜，包饺子用！”

“哦！也是！就今年这个样子，他得赔钱！唉！”老妈叹了口气，收拾午饭去了。

“不单餐饮业赔钱，很多行业都得赔钱，就连出租车都难！”钱广略作思索，想到得更多。

钱广陪着多多看着动画片，翻看手机里面的信息，群里的消息一转，有人发了一条紧急扩散。

点开一看，信息写得清清楚楚，几月几日，从何处开往何处的列车，某个车厢，可能有被感染者。望同行者尽快联系当地的医院，望亲友尽快告知，望尽快转发朋友圈……

刚把这条关闭，群里又多了两条类似的信息……

这是扩散的节奏啊！返乡的列车，夹杂着有可能的被感染者、密切接触者，向各地延伸，路的尽头，也是病毒的尽头，同时还要在途经的各地留下痕迹。

就像我们的旅游爱好者，同时也是书法爱好者一样，每到一地，都会在显眼的位置，题留“到此一游”的墨宝。或者那些喜欢养宠物的家庭，谁家的小狗不随地？谁家的宠物不留下点领地的气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