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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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嘶,读完后蔡京倒吸口冷气,这竟是副千古名篇,读起来琳琅满口,令人陶醉,令他不觉想起当初在江南扬州时也曾对着长江之畔感慨,思念起那陪侍的小伶。
只是她在扬州还好吗?虽与当地知府书信来往,暗地透露多加照顾,这么多年不见,她对我可曾有恨意?唉,我早该带她来京城,奈何为了自己的名声负了佳人!
现今竟还有如此神作现世,诗家又在我大宋绽放,这等奇才不惶让当今官家。
这月生,月明,月华,无处不在,无处不笼罩,缥缈浩净,从哲思到深婉,从深情至深婉,化虚为实,化实为虚,这是境界的升华啊!
可这是他作的?不像,一个十七的年轻人没有绝对的阅历和人生感悟绝不会做的出来,枉蔡京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搜肠刮肚也愣是没丁点印象。
便忙传来几个师爷共同参详,几个大儒也是沉思凝想摇头不知。
一人道:“蔡相何不等他过来问询求证?”说完就后悔了,当朝宰相若是于诗词一道向别人求证,岂不威严扫地,贻笑大方?
蔡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过会管家来报,秦星浩已带到,蔡京看着眼前这秀才模样的年轻人,平平无奇,扔在人堆里都是不起眼的货色,可偏偏不像省外的大员,到自己这里都小心回话,可这人却毫无拘紧之感。
秦星浩一路走来,蔡府的气派令他暗暗咂舌,从院门到书房七拐绕就用了二十分钟,沿途奇花异草,奇石怪峰,各房灯萤火烛,富丽堂皇。
不过转念想到他高楼起的越高,摔的越狠,最后发配岭南连个卖饭的都不给他吃,最后死在潭州,也就没有那种压抑感了。
“渊东,你这名刺中称老夫为恩相是何故啊?”
“相爷有所不知,您对小生可谓恩深义长,家父临走产一再交待晚生,若富贵了定要我来报答恩相。”
“你父亲可与我相识,他是何人?”
“家父自是无名小卒,只因当年到扬州做点营生,哪知半路被强人抢了盘缠,无奈落魄乞讨,幸得相爷当时将一包馒头赠给家父,才免受饥饿之苦。蔡相当时在杭州做事,百姓都拥护,故此家父才知恩相名头,特在弥留之际再三嘱托。
小人更于前些时间来到都城汴梁,得天恩所佑,在城北做些买卖,倒也略赚些财帛,今天特来拜谢相爷。”秦星浩说完才又将股份红利书呈上。
蔡京捋须半晌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这好事,他毕竟年事已高,想来当年在杭州那段时日逛街出游,路过哪个馒头铺垫肚子,大抵是不合他胃口,扔到路边恰好被哪个乞丐捡去。
无心插柳柳成荫,嗯,只得如此解释了。
拿过那份红利书一看,睁大眼睛,哟,每年十万贯红利!我那女婿梁中书今年给老夫的生辰纲被可恨的贼人所抢,那帮吃饭不干事的蠢货到现在还没给老夫个交待,却应在这里弥补,啊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名利双收啊。
蔡京知道自己名声在民间不甚好,有心拿此事做个文章,心里有了计较。
看着秦星浩越看越满意,“东渊啊,可曾吃饭啊,老夫府上刚出锅的好大蟹黄馒头,你可得尝尝,来人呐,看茶!”
秦星浩见他这态度,知道此行有门,知他说的馒头就是后世所说的包子,也听说过这老贼贪图享乐,之前请众官员就花了一千多贯钱吃蟹黄包子,今次赶上了,岂有拒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