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老太祖蠢蠢欲动时,予旸心里明镜似的,早早洞悉了一切,只不动如山稳坐在他殿内圆滚滚的大药炉前,握着手中的拂尘去了钟罩,一撮一撮拔下麻丝,禅门子弟寻常用的拂尘只能使用朴素且有限的材料制作,予旸的拂尘看着不破规矩,可待麻丝去尽,拂尘柄顶的珠子内流光涌动,非比寻常!
他用拂尘上取下的麻丝在药炉底下摆了个形状,再拂尘柄丢进药炉,最后手中祭出火苗,将炉底的麻丝烧成了灰烬,宽大的袖袍一挥,灰烬在殿内四散开,眨眼一般闪烁几下后再不见踪影
此刻皇帝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他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复,却不是因为做了牺牲公主的打算,而是为了他的千秋万代,予旸到了最后关头才对他和盘托出,逼迫他不得不孤注一掷!此时当然如坐针毡,却没有胆量去观望予旸与耒老太祖搏击,甚至把宫里大半的禁卫军都调遣到自己殿外,他天真的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殊不知真的正利高者是予旸,他正等着人齐聚一堂,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济苍几人到了宫门口,果然无人阻拦,哪怕骑着马在宫里疾驰也一路畅通无阻,而耒老太祖挟持着公主已经到了殿外!
他自知本领与予旸持平,若打斗起来不相上下,此次他手中有筹码,气焰好不嚣张!显然对殿里两块毅铁铉钢势在必得!
予旸察觉到耒老太祖逼近,登时目露凶光,他亦浑身沸腾起来,面上不住的抽动扯歪了嘴角,他慢慢呼出口气,勉强收敛住兴奋,旋即隐去气息一跃跃出窗外,此时殿外的耒老太祖变得谨慎不已,仔细挪动着步子靠近殿口,钰鑫受他钳制几乎浑身汗湿,紧着喉咙大气也不敢出
耒老太祖终于进殿后,见里头亮堂堂却空空如也,连个下人都没有!他不由乖觉!凝重的神色之中有几分忌惮,跨出去的脚又慢慢向后退,把公主摆在身前彻底挡住自己,颇有些进退两难
予旸不动声色守在窗外暗中观察,无疑见着了耒老太祖脚步迟疑,他只看了看殿内悬于药炉之上的毅铁铉钢,一点也不担心耒老太祖打退堂鼓
果然,耒老太祖此时冷不丁看见两颗流光溢彩的毅铁铉钢,惊喜之下竟再也不能后退一步,他仰着头目光如炬盯着看了一阵,钰鑫被耒老太祖突如其来的亢奋吓了一跳,咽了咽唾沫不敢惊扰,晃神间乍然看见暗处的予旸!
钰鑫大喜过望,张开嘴就要呼救,惊叫还在喉咙里时,殿外陡然大亮,忽而响起密集的脚步声,许多举着火把的禁卫军密密麻麻的排开把外头团团围住,气势迫人!耒老太祖见这动静不由脚下一顿,面上冷笑连连
予旸胜券在握,这才跃入内室,高声道
“太祖爷别来无恙啊!”
耒老太祖见宫里拿他场面终于铺开了,已经明白这一路的风平浪静都是表象,可他反倒淡然了,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是请君入瓮还是引狼入室?他不屑一笑,道
“我说你这无孔不入的龟孙哪去了!在这等着我呢!?你有那些庸人千千万又如何?今日这毅铁铉钢我要定了,识相就滚开!”
“太祖爷就这么有把握?有本事放开公主!跟我单打独斗一场!论输赢拿宝物!”
“你我分输赢分了多少年!?老朽取了宝物再跟你一决高下!”
耒老太祖说着又靠近药炉几分,掐着钰鑫的手紧了紧道
“若你执意要与我打斗……先杀公主!伤了公主可不是得罪皇帝那么简单!”
予旸作出满脸愤愤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