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有些欣慰,转念又狐疑起来,素性贪玩还真就一朝之间静如处子了?“还是仔细着,阿漓那丫头鬼主意多,可别让她暗度陈仓。”她扯了扯裙摆,“今日叫一个登徒子耽误了好些辰光,我也该回府了。”
风飕飕,月凉凉,影凄凄。
云瑢漏液进宫拜见王后。“明日就是母亲生辰,母亲这几日睡得可好?”王后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容色间尽是困倦,“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合上眼就想起早年过世的春嫔和丽贵人,丽贵人也便罢了,毕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可怜了春嫔,文采风流却早早香消玉殒,害的翳儿打小便没了母亲相伴......”王后的目光并未在云瑢身上流连,随着思绪一点点飘向天边,她自嘲的笑笑,“瑢儿,别嫌母亲嘴碎,如今真是年岁大了,总想起从前的事情,母亲总想着你远在戍边,如今可算是盼到你来了,却总不愿留在宫中。”
“儿如今已成年,若成日粘着母亲,哪还有什么男儿气概。”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瑢儿,宗室非有军功论,依母亲看弗如清闲些,好过刀口舔血。如今也该正经找个秦王妃了,依母亲的意思秘书监温大人的女儿便很好。”云瑢并未留神听她说话,此刻略显烦闷的捋了捋袖口的褶边,王后略是一顿,瞥见包扎的帕子,立时警觉起来。“你这手?”
“咳,今儿去走京畿名山,不小心被狐狸抓的。”云瑢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忆起今日之事,佳人恐难再得,顿觉心下怆然。
“太医瞧过了吗?看这帕子绣工精巧,你是又去招惹哪家姑娘了不是。”口气像是玩笑,但神情分明是僵硬而严肃起来,挥挥手,遣散了侍立在旁的一种婢仆。“你父王最重德行,可万万不能有亏。”
“母后想到哪里去了。”云瑢口中揶揄,不由又撇向帕子,经她一说,云瑢也觉得那帕上的花骨朵绣的真真栩栩如生,他站起身来,绕到王后身旁,替她轻轻柔柔肩,捶捶腰,“若说德行有亏,先叔父便是娶了弟媳为妻,也不见父王言语一二,前朝太子更是娶父......”
“住口!”王后打断他,“你这叫什么话,外头去可仔细着不可如此胡说。”见她面色凝重,口气也重了三分,“你先叔父后来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说罢略微缓了缓,“我也乏了,你若真瞧上好姑娘便来告诉母亲,母亲替你做主就是。”
云瑢的笑意渐渐僵在嘴边,他又岂会不知,窈窕淑女,早已鸾凤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