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鸣鸾宫陈惠妃身边的夜阑来了。”
闻声,白望染抬起头来,这才发觉夜阑竟是换了一身衣裳,与方才在鸣鸾宫遇见时相比,倒好像是特意装扮了一番。夜阑上前几步,站在离皇后五尺处,按着规矩行跪拜礼,给眼前的二位主子请安。
“奴婢夜阑,问皇后娘娘安,问承王妃安。”
正这时,膳房伺候午膳的一众宫女们端着各式菜肴进令来。自夜阑进令内时起便一直低着头的皇后到这时才抬起了双眸,却是连余光也未瞥向一旁的夜阑一眼,倒是一副饶有趣味的模样,瞧着那一盘一盘送进屋内的菜肴,还不时地叫住几个送膳的宫女,问一问菜肴的名儿,瞧一瞧这菜是用的哪些食材。
眼看着地上正跪着的夜阑微微颤起了身子,白望染终究是于心不忍。待送膳的丫头一并退下后,白望染才悄眼示意皇后,皇后好似是忽然想起来似的,瞧着地上的夜阑,语气随意地道:“本宫一时没注意,竟不心忘了这地下还跪着一人儿呢。起来吧。”
“谢皇后,谢王妃。”夜阑又是一礼,可要起身时,却发现双腿早已麻得不行,就是轻轻动一下,都惹得浑身一并抽搐一番。皇后朝着落雪使了个眼色,落雪才近了身去,将夜阑缓缓扶起。
好容易才站稳了,夜阑却已是出了一身冷汗。白望染端着碗,给皇后盛了一碗乌鸡汤,随后又端起产子,为皇后布菜。皇后从宫女手中接过汤匙,舀过一口汤饮下,这才轻咳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夜阑:“都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圣上免了大家伙儿来本宫这儿请安,除了染儿,就是连李贵妃都不常来本宫这儿了,今日倒是稀奇,可是陈惠妃派你来有什么旨意要传?”
夜阑就是憋着一肚子火,这时也断不敢与皇后娘娘动脾气,只能是硬憋着,好似方才受了委屈的不是她一般,好声好气地道:“皇后娘娘言重。咱们娘娘虽代您处理六宫事务,可娘娘就是有八个胆子,也断然是不敢僭越了您去。今日,娘娘特地派奴婢前来,是有几个咱们娘娘从内务处精挑细选来的宫女,要赠与皇后娘娘,将来伺候娘娘和皇子的。”
话音刚落,夜阑便回身朝着门口拍了拍手,随即便是几个穿着整齐宫装的宫女进了屋来,给皇后和白望染请安。
白望染虽嫁进皇家已有些时日,但这般场面还是从未见过的。皇后倒是从容不迫的模样,拈起汤匙又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细细品味了半晌,才放下汤匙和汤碗,那着绢帕轻轻擦了擦唇角,才抬起头看向那几个刚进来的宫女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