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好事者,煽动徐皇后,想要她去杀杀这个锦婕妤的威风。
“本宫管这些做什么?”徐皇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些个细纹碍眼的很。
“等太子登基,本宫就是太后。“徐皇后冷笑着,心里想着,任凭他宠爱谁,握在手里的权力才是自己的,帝王的那点宠爱?
可笑,从前有梅婕妤,今天的锦婕妤,后日就有王婕妤朱贵妃不过是伺候皇帝久了,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罢了,何况,要是真照着那人调教,皇帝丢了心,也正常。
徐皇后的眼里浮现点点杀机,又是挣扎,种种情绪,终究是化作紧攥的拳头,又慢慢松开。
她对着镜子惨然一笑,瘆得慌,“我欠你的,要还清了哦。”
风吹起纱帘,荡起金黄色的波浪,龙凤呈祥的纹路在上面栩栩如生。
这边宫里为了皇帝宠妃,谣言四起,宫外的长公主殿下却牵挂着任性的女儿。
“你说这孩子,还是咱们太宠着她了,不声不响跑那么远,真是叫人不放心。”长公主看着驸马在逗弄鹦鹉,就又想起了姜玉,忍不住唠叨几句。
“行了,我和渊儿递过话了。”姜无忌转头看向爱妻,“他还病着呢,也说派人保护玉儿了,你连你侄儿都不信了?”
为了保密起见,季渊装病,几乎是瞒的密不透风。
“你说这,最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长公主忍不住迷信起来,“改日还真要去开元寺拜拜,这玉儿跑了,渊儿也病了。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
“求神拜佛有什么用啊,这成事在人。”姜无忌不信神佛,皱眉反驳道,“渊儿自幼习武,身体是极好的,这回也是太后骤然仙逝,他实在是伤心了吧。”
“哎,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长公主提起太后,也是眼角湿润,人到中年,虽然做好了失去父母的准备,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才知道,这滋味儿是如何难捱。
她并没有在太后出殡那天哭得死去活来,大多也是出于皇家礼仪,该做什么,不该作什么,一件也不敢逾矩。
只是在前日,她得了蜀地的特产,兴致勃勃得分成了几份准备送进宫,身边的嬷嬷小心提醒她多了一份的时候。
只是在昨日,熙宁帝找她进宫,说起还是要扶持一下母后的族人时。
惠仁长公主心里才充满了酸涩感,哭不出来,可是也在心里堵了一块石头,疏通不了。
千言万语,也就这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吧。
自己也要去的,人都有那天。
她看了一眼正在逗弄鹦鹉的姜无忌,驸马当年若是得空,必然会跑马郊外,或是和自己泛舟湖上,蜀地的风光,夫妻二人年轻的时候也算见多了。
如今驸马的背也有些打不直了,两人多年的夫妻生活,也从蜜里调油,走到平淡无波,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现在也只是个逗弄鹦鹉的中年男子了。
皇帝猜忌他,将他召回京城,他心里想必不痛快吧?
惠仁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样呢,一面是夫君,一面是大夏。
鹦鹉叫了几声,桌上的金丝菊开得也极好,只是一声叹息微不可察,就像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