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吴底这一番洗脑,七兽族彻底接受了土豆这种食物,未来一个多月,吴底仅用那一堆土豆,就解决了这群家伙的温饱问题,加上与熊吉从西加尔湖捕来的鱼类,七兽族平稳地度过了凛冬最冷的时节。
吴底佝偻着身体,快要缩成一团,双手紧抱在胸前,不时地哈气暖手,鼻头通红,头发上凝结着冰霜,鼻孔里透明液体呼之欲出,寒冷已抵达他可忍受的极限。
“熊熊熊熊吉啊,熊熊吉…”
舌头已不停使唤,嘴唇颤抖不已。
熊吉在他的前方,西加尔湖面被熊吉用蛮力劈裂的那些口子,一夜之后又会凝结成原状,日复一日,湖面都平静得像一面尘封千年的寒冰。
“有什么遗言你直接说吧,我熊吉耐心听着,看你这模样,应该也活不了两天了。”
“我我去你大大爷的,要不是是和你出来捕捕鱼,我至至于被冻成这熊熊样吗?”
“想想不对啊,小爷我凭什么每天陪你出来捕鱼?”
“因为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长冬脊地做饭的厨子。”
“呵…”
吴底独自寻思了一会,自嘲地笑了笑,因为熊吉说的并不对。
他吴底之所以会每天陪熊吉出来捕鱼,其实不过是闲得发慌,因为整个长冬脊地也就熊吉可以和他正常自由的交流。
“熊吉啊,哥来长冬脊地也快两月了,按道理,这凛冬也快完了吧,可小爷我为何觉得,这天愈发地冷了,冷到哥骨节都在碎裂。”
吴底看着自己被冻到僵硬的双手,浑身上下不禁一个激灵,他紧一把兽皮毛披风,把脖子全部缩进了披风里,只露出一个搞笑的脑袋在外,如果可以做到,他真恨不得把脑袋也缩进去。
“熊吉?”
前方的熊吉突然定住了。
熊吉以一种向前迈步的姿势停滞在那冰面之上。
“熊吉你不会被冻成冰雕了吧?是有鱼吗?”
吴底心想不对劲,熊吉寻鱼的时候一定是匍匐向前,他正欲上前一探究竟。
“你别过来。”
熊吉立即阻止了他。
“往回跑呀…”
熊吉轻盈一转身,朝着回去的方向一溜烟跑了老远。
吴底看着熊吉从身前一闪而过,只听得“咔嚓”一声碎裂声响,熊吉刚才停留的冰面瞬间裂开,深不见底的湖水荡漾而出。
“哇,啊…”
吴底顿觉脚下的冰开始移动,紧张得也转身就跑。
“裂了,哈哈哈,裂了,哈哈哈…”
“裂了,呜嗬…”
熊吉一路狂奔跳跃,跑一路喊一路,那样子兴奋极了。
吴底紧跟在他的后面追赶着,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不过身体的僵硬感却荡然无存。
“裂了?”
“裂了?”
“听见了吗?说裂了?”
这一路上听见熊吉欢呼声的七兽人都汇集起来,纷纷加入这激奋人心的欢呼和奔跑之中。
“裂了,西加尔湖的冰面裂开了。”
“夏庆日,夏庆日转眼就要来到了,凛冬过去了。”
“听见了吗?那天籁一般冰雪消融的低吟,那是神的旨意,呜嗬…,噢…,噢…,噢…,夏庆日,夏庆日,夏庆日…”
欢呼雀跃的七兽族人集中在集会大广场中央齐声高呼,声音连成一气,回荡在整个长冬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