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啊,上等品啊,真是难得一见的上等品啊。”
“吴底,你叨叨啥呢?”
熊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吴底两眼放着金光,看着鱼腹里黑里透着明亮的鱼籽自言自语个不停。
只见他双手颤颤巍巍的伸进鱼腹,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将鱼籽整条取出,双手还在颤抖着,像捧了一件绝世珍品,生怕它突然就消融不见了。
吴底轻轻将鱼籽放进竹编漏筛里,从他跳动着的嘴唇上可见其难掩兴奋之情。
“嘿,这鱼籽有这么好看吗?这不就是鱼籽吗?”
“啪…”
“啊…,嘿,你打我干啥啊。”
熊吉想伸出手去触碰那鱼籽,不料却被吴底猛地扇了一个大巴掌,打得那熊掌火辣辣的生疼,直叫唤,熊吉气呼呼吹着熊掌,却见吴底手捧木盆快速闪进了厨房。
“这人有病吧。”
熊吉不想再去自找没趣,反正他对鱼籽也不感兴趣,倒是那冰台上肥嫩鲜美的鱼肉,正不断诱惑着他的食欲,喉结处咕咚一声脆响,熊吉舔了舔嘴唇,随即又快速摇了摇头。
“鱼肉是全族人的口粮,偷吃可是庖厨的第一大忌。”
他熊吉身为骄傲的熊兽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
“小爷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鱼子酱没吃过,成色这么上品的,还真是第一次见,真不愧是在这种险峻之地野蛮生长的珍肴。”
“熊吉这个草包,怎么可能欣赏它的美呢?还想用他那肮脏的熊爪触碰这么圣洁的鱼籽,小爷我没打死他已经算是仁慈了。”
“瞧瞧这大小,这成色,黑里透着琥珀色,如此晶莹透亮,这要放到21世纪,怎么也值个上百万,味道一定鲜美无比…”
吴底舀了一瓢木桶里的清水,一边缓慢冲洗漏筛里的鱼籽,一边用手轻轻的揉搓着,如此反复。
“用这高山清泉反复洗一洗…”
被洗好的鱼籽会从透明薄膜中脱落,再从漏筛的小孔中自然掉进下面的木盆里。
因为用瓢取水实在太慢,所以大概反复揉洗了十来次,漏筛里的鱼籽才全部洗尽。
木盆中莹亮圆润的颗粒,像一个个刚出浴的精灵,闪闪发光,每一颗都在挑逗着吴底的味蕾。
“接下来,就是展现真正技术的时刻了。”
“做饭?呵!”
吴底轻蔑一笑。
“做饭这事能难住小爷吗?小爷我吃过的,见过的,研究过的,数不胜数,全世界那些个山珍海味,国宝佳肴,江湖名菜,镇店之宝,再到妈妈味道,童年记忆,哪一道的工艺小爷我不是了如指掌。”
“会品的人,下的功夫,可不比会做的人差,甚至更甚。做饭这事吧,能撬得动商海政界的人,也必然能掌得了这把厨勺,这说的不就是小爷我吗?”
“这超顶级的鱼子酱,自然是不需要什么调味修饰的,连盐都显得多余,不过还是需要一点点保鲜提味,这个量就显得至关重要了,越是顶级,越是低盐,但又不能没有。”
吴底托腮陷入了沉思。
“有了,4.8%黄金比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4.8%,4.8%…”
吴底已急切难耐,开始在厨房里四处找盐,他翻过灶台上七零八落的土罐,终于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用食指蘸少许放入口中挨个尝试。
“呸呸呸,这怎么还有碱…”
“呸呸呸…”
“乖乖,好东西,连这玩意都有,这肯定是我那奇葩老爹带来的吧,正好一会用的着,好好收拾一下这帮半兽人。”
吴底一脸狐笑,将一罐子略带黄绿色的物质特意收了起来。
“嗯,就是这个了,味道很干净,是不错的盐,老爹带来的东西,果然都是好东西,这应该是从渔国带过来的上等海盐。”
吴底终于是从一个土罐中找到了需要的盐。
“百分之4.8啊,这百分之4.8的比例,小爷我好像缺少一个天平吧?”
“嘿呀,要什么天平,顶级大厨放盐,那必须,全…凭…手…感…”
吴底自信满满,从土罐中轻轻抓起一小撮盐,天女撒花般优雅且均匀地将盐撒在鱼籽之上,随后又将盐和鱼籽搅拌均匀,他手法既轻柔,又干净利落,完全没有新手的犹疑和笨拙,可见确有一定功底。
“成啦…”
吴底心中窃喜,他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先尝为快,抓起一小撮鱼籽放在手背,劳不肆低头一吮将三四颗鱼籽快速嘬进嘴里,四颗鱼子酱跃然于舌尖,稍加用力,便爆裂出满口的鲜香。
“嗯…,实在是人间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