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赶快戴回了帽子。
晚上放学,等到冬妮娅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又重新回到了公园。
露天公园,全天开放全天免费,但因为它坐落在山脚下,这里总是分外冷清。现在是冬日,冬日的黄昏和夜晚总是来得格外的早,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但路灯却还没有开。阴森森的台阶就像罗列在一起的棺材般横陈在她的眼前,冬妮娅抬起头,她看见一双靴子,紧接着,红发的女巫就在落叶纷飞中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忍不住惊喜道:“你果然在这里!”
红发女巫却只是皱着眉头,露出个不赞成的神色来:“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想来就来了。”她有点难奈,“我很难受,想要找人聊聊。”
红发女巫皱着眉头,看上去几乎快要生气了:“我知道你要来。”
“所以你可以和我聊聊吗?”有着琥珀色眼睛的短发女孩睁大眼睛,露出希冀的神色来。
台阶上的红发女巫楞了一下:“你觉得我看上去像心理医生吗?”
冬妮娅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也许有点无理,她犹豫地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想起自己在哪儿,又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回去了,希望我爸爸不在家。”
红发女巫语气笃定:“你遇见麻烦了。”
女孩点点头:“来自我的父亲。”
她看见红发女巫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来俯视着她。成年女性的身高不矮,却看上去并不具有威胁性和压迫感,女孩抬头看着她。红发女巫的那张紧绷着的脸突然活泛起来:“你想摆脱他。”
“谁?”
“你的父亲。”
也许是红发女巫的话语太过确定,冬妮娅仿佛受到了冲击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安却一把拿下了她的帽子,额角上的伤口被展现出来。她皱着眉头:“他经常打你。”
“经常打我,还有我妈妈。”冬妮娅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所以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也是女巫就好了。”
“如果你是女巫的话,你会被送进女巫疯人院。”安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头来,“那不是个好地方,你会失去自由。”
“但我现在也每天都生活在窒息之中。”冬妮娅苦涩地笑着,摇了摇头,“我宁可成为一个疯子,也不想清醒地痛苦,你呢,你宁愿痛苦嘛?”
安回答道:“痛苦让我们觉醒。”
女孩复杂地看着女巫的漆黑眼眸,忽然间,世界明亮起来。原来是路灯已经开了,她有些迫切:“我害怕回去太晚了。”
“会被你爸爸发现你出去了?”
女孩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爸爸不喜欢我在外面太久或者和别人出去玩,他说这是不三不四的人才做的。”
安拉着她的手:“伤口还疼吗?”
“不是很疼了,但我担心会留疤。”冬妮娅会想起昨天的事情来还有些怯懦,“我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我爸爸那么不高兴。”
安带着她,重新走回了公园。她们来到平地上,冬妮娅一眼就看见女巫的行李箱孤零零地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