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号称521最有种的男人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我脸皮厚,重情义,在大学做过不少悍事;另一方面是我在每天在宿舍练俯卧撑,在阳台掰臂力棒,扳手腕即使是手臂最粗的俊魔都掰不过我,众人为之倾倒_(:з」∠)_,公认我为521当之无愧最有种的男人。
最近我有点心烦,秃头帅在空间宣告脱单,冰胖子不甘示弱,在小群里说有个女生也向他表白,早就穿一条裤子了。俩人争先恐后地撒狗粮,生怕我柠檬酸的浓度不够高。群名也由“孤狼保护协会”改成了“这里还剩一条单身狗”。我这个气呀,身为521最有种的男人我果断出击——去烫了个头。
烫头过后我达到了颜值的巅峰,左看右看咋看都觉的自己帅的一批,回到宿舍众人也被我的新照型经验,我臭屁地说:“哥现在像不像金毛狮王谢逊?”
“我看像金毛犬段景柱。”又是车神在泼冷水。
我懒得理他,因为我有更重要的计划要斟酌,实践部要举办城市生存挑战赛,作为内部人员我首当其冲成为其中一支小分队队长,而我带领的队伍中正好有个刚认识的妹子——吴雪琪!
所谓“城市生存”不是我曾想的绝地求生,刺激战场。简单说就是各个小队进西安城找工作,晚上回来时那个队伍赚的钱最多哪个队得的奖最好。所以这是一件既需要运气又需要头脑的活动。我们小队有三个人,除了我和吴雪琪以外,就是和我在实践部相处一个学期的兄弟,吴术新,这哥们日后成为下一届实践部部长,因为他办事极度认真负责,这份担当一直令我钦佩,可他就是脑子有点呆,啥事儿都喜欢先听听我的意见。
活动当天6点,一群怀揣着“淘金梦”的潮气青年陆续在礼仪广场集合。摸黑吃早饭,拍了集体照后,我们小组一马当先,带头走夜路。顺利地乘公交车和地铁到了计划地点——大雁塔。
当我憧憬地走出地铁口,眼前的景象只能用“震惊!”形容,原以为的繁华闹市区旅游景点却是满目凄凉,万万没想到,大雁塔竟然成了施工地——处于维修时期,想象中生意兴隆的店铺此时人迹罕至。我们尝试问了几家饭店,他们都表示岗位全满不缺人手,景点“大萧条”时期,当然不需雇佣额外的劳动力。
初次碰壁我们没有气馁,我们小组计划转移作战根据地,分头行动找工作,但都不出意外地被拒绝了。小的饭店不缺人,大的饭店没老板;在网吧不会当网管,在药店不会当医师;当快递员没摩托车,发传单抢不过老大妈;好不容易能当钟点工,店长又嫌时间短。走了一家又一家,问了一遍又一遍——廉价劳动力没人要。阳光越来越明媚,小腿渐渐打螺旋;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腿酸了,心凉了,头脑都快滞停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车水马龙的街区竟然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现在的大学生心安理得地花着父母的钱,大手大脚却不懂赚钱背后的艰辛,自诩独立自主其实根本不具备在社会立足的能力。我们是时候该成熟一点,少一些虚度光阴,多学一些本领;少一些挥霍,多一些珍惜。
路上的我们愁眉苦脸,突然一个大妈手抓着一大把性病小广告就要给吴雪琪塞,估计觉得女生性格好,不会拒绝她。吴雪琪一脸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接,我上前右手一把夺过小广告,同时左手深情地握住大妈的手。大妈身体一哆嗦,发广告被握手估计也是第一次经历。
我双目柔情似水地看着大妈:“阿姨,能告诉我在哪拿的小广告吗?我也想去接活。”
大妈一把挣脱我的手,骂道:“神经病。”骂完飞也似的逃离,身后是二吴嘻嘻哈哈的笑声。我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找到工作,几乎到不择手段的地步,身为实践部的人,自己家的活动找不到工作,这不是砸自己部门的脸吗?要不是身边有吴雪琪,抹不开面子,我肯定会沿街要饭,说干就干。
日头当照,正值中午,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去一家大酒店问前台有没有兼职做,前台小姐正要拒绝我们,一个白领中年男人突然跑过来:“有!有!来的正好。”
我急忙道:“我们是找工作,不是干志愿,要给钱的。”
白领道:“不就是钱嘛,好说,小兄弟,我们正需要你来帮忙。”一交流才知道,酒店即将来一帮款爷,他们要吃新鲜的水煮鱼,个头一定要大,至少要长一米,中午是用餐高峰期,一时抽不出人手,白领向我担保,要是一点前我能搞到这种鱼,报销鱼钱外加跑腿费500大洋。
一米的鱼?鲸鱼崽子吗?这么大的活鱼在市面上很难找到吧。
但狗急跳墙,人急悬梁,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带着二吴我们跑了一趟市区的水产品市场,想买大鱼,这里的机会最大。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强烈的执念感动了上苍,还真就被我们碰上了理想目标,是一条长达到一米二的大鲶鱼,又黑又亮,足有将近一百斤,放在地上的网兜里还活蹦乱跳的,贼有精神头儿。
可我们没法直接将这条鱼买下来,因为不止我们一家相中了它。
来买鱼的都是雁塔区各大餐馆酒店的采购人员,批发市场买菜就跟打仗一样,很多时候得靠气势压倒抢货的对手,所以很采购员都磨练出了一身不输流氓的气质。
“这鲶鱼我吃定了,耶稣都留不住它,我说的!”
“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想烹饪一条好鱼,可是好鱼不是好做的,需要这条鲶鱼为代价....”
“雁塔区只能有一家地锅鱼!那就是我司徒地锅鱼!”
一群人围着鱼吆五喝六的,我都插不上嘴,可我比他们急,我得一点前给白领送过去。
不能干等着,我嚷了一声:“大家不要这么乱哄哄的了,干脆拍卖好了!
现场确实够乱的,大家都觉得我这个办法不错。
鱼店伙计马上开始主持:“那就按大家说的拍卖啊,谁要是能拍下这条鱼,保证他家店从年头红到年尾。”
众人起哄:“别啰嗦了,快点开始吧。”
我和其他参与竞拍的采购员围着杀鱼的案板站好,鱼店伙计用敲鱼的木槌一锤案板:“批发价四块四一斤,下面开始自由竞价,价高者得。”
四块五,四块六,四块七,四块八!
这条大鲶鱼要个头有个头,要噱头有噱头,众人的竞争十分激烈。
我也忍耐不住了,举手竞价:“我出五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