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的很笃定,似乎很有把握,这让涵霜心中极是担忧。那个前来救她的人,无论是谁,她都有不希望他被抓。
不过,事情并未像华容想像的那般顺利,前去追捕的禁卫军回来禀告,出现了另一个接应的黑衣人,武艺也很高,将那个人救走了。
涵霜听了心中一松,华容却极是恼怒,他倒是未料到,这宫里还有另外一个接应的高手。
看来,涵霜的住处应该换一换了。当下,他沉着脸,伸手擒住涵霜的手腕,迎着寒风,疾步向前走去。
还是以前囚禁她的那处宫苑,因为方才的事件,宫苑内各色宫灯华然绽放,照的大院内亮如白昼。
巍峨的宫阙在夜色中看上去肃穆高贵,这一次,华容没让她去之前居住的那间屋,而是径直拉着她,向正殿而去。
难道,华容便居住在这处宫苑的正殿?若是如此,倒真是奇怪,看华容的妆扮,他不是以伊脉国国君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禁卫军头领在宫内行走的,这样的身份,怎能居住在这么豪华的宫殿内?
涵霜正自不解,殿门大开,一个清峭的身影从殿内快步迎了出来。
“王上……”清凌柔和的嗓音悠悠传了过来。
这一刻,涵霜彻底石化!
眼前之人,着一袭翠色长衫,身形修长挺拔,腰身极窄,犹如女子的腰身一般。
一张脸秀美如画,俊目敛水含情,唇角噙着花开般的笑意。
这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少年,而且,还是涵霜认识的,他便是涵霜那次到伊脉岛,在莲池见到的那个少年,那个扮成老婆婆跳滑稽舞的少年。
这个少年竟然随了华容一起住在宫里,这大出涵霜意料之外。
望着少年俊美如花的容颜,涵霜忽而想起关于龙承乾宠幸男宠的流言蜚语,看来流言是真的了,那个男宠,大约就是眼前这个伊脉国的少年。
否则,他怎么可能居住在这样的宫殿内,还锦衣华服,宫人环侍。
华容轻轻“哦”了一声,带着涵霜越过那少年,漫步向殿内走去。
涵霜不动声色,紧随其后,她很想弄清楚,华容到底是用什么控制了龙承乾。
就凭这个男宠?有些不可思议!如若龙承乾真的珍视这个男宠,她是不是可以通过挟持这个男宠逃出去。
殿内布置的富丽堂皇,华容拉着涵霜径直向左拐,里面是一间寝宫,层层厚重的销金绛红帐幔透迤垂到地面,脚底下,是光如明镜的白色石砖,倒影着木案上轻轻跳跃的淡黄色烛光。
涵霜飞快打量完屋内陈设,自行寻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神色淡淡地凝视着随后跟来的少年。
那少年貌似无意间扫了涵霜一眼,眸底闪过一丝愤慨。
涵霜心中微惊,这个少年,看样子很恨她啊。
“王上,雅子已经故去了。”少年的目光转向华容,那丝恨意已经消失无踪,只余悲痛。
“哦,派人葬了吧。”华容淡淡哦了一声,沉静如水的声线里没有一丝的波澜,似乎少年口中所的不是生死而是冷风凉一般,再平淡不过了。
涵霜未料到,方才那个救她的人,竟一剑刺死了雅子。
虽然她们是敌对的,但是,那个年轻温婉的女子转瞬已经消失,心中多少有些凄然。
如若没有战事,如若不是华容要图谋南越,雅子还有沉鱼都该是幸幸福福活着的吧。
涵霜想起水龙岛无辜逝去的海盗,想起沉鱼和雅子,涵霜冷声问道:“华容,沉鱼和雅子,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为她们悲伤吗?”
华容眸光微转,淡定地凝注在涵霜面容上,极是肃穆地道:“这就是死士的命,为国而死,她们都该感到骄傲!我也一样!”
涵霜彻底无语,她想,她和华容,是谈不到一块的。
“兰庭,你刚从前方回来,一前方的战事吧!”华容微微笑了笑,伸手揭下了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张精致如画的脸。
他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涵霜。
“是!”兰庭应声道:“王的十五万兵马被围困在黄城,已经数日未曾就战,只是死守黄城。兰庭认为,王肯定已经怕了。”
华容嗤笑一声,道:“身经百战的龙卿燝怎么会怕?只怕这是他的计策,他拖住五十兵马,只怕……”他豁然转首,冷声问道,“兰庭,黄城被围困后,你可曾看到龙卿燝在城楼露过面?”
“见是见过,当时隔的距离很远,又是漫飞雪,相貌看的不是太清楚!王上,怎么了,难道您怀疑龙卿燝没有被围困在黄城?”兰庭瞪大一双美目,惊声问道。
华容负手在室内踱了一圈,眉头深凝,他回身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坐在椅子上的涵霜,忽然道德:“只怕,他已经到了绯城!”
涵霜闻言,心头咯噔一声,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难道龙卿燝不在北方领兵作战,而是到了绯城?
他会是为了她而赶回来的吗?
“兰庭,你先出去吧!”华容修眉一凝,冷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