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沈伉打开门做生意,当即转换一副笑脸,向着李忠莞拱手说道:“不知李公子有什么差遣?”
那李忠莞回了一礼,冷然说道:“我得先问沈三爷,我家这单镖非同小可,半分都耽误不得,你是不是承担得下?”言下竟是颇为无理。
沈伉强抑怒气,说道:“李公子说笑了,我沈伉打开门做生意,十万官银押送京师都没出过半点岔,何况你李府的一单私镖呢?”沈伉这话说的也是绵里带针,心说你区区李府,我沈伉放在眼里么?
李忠莞哼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我这单镖有三个条件,沈三爷可得听好了!”
沈伉笑道:“来历不明的镖,我们不接;带血脏钱的镖不接,五万两白银以下的镖不接。”他没听对方说三个条件,自己却先说了三个条款,尤其那带血的脏钱,沈伉也是因为前日之事,临时想出来的“规矩”。
谁知道这李忠莞今日似是改了性一般,听了沈伉多番嘲讽却依旧面不改色,说道:“沈三爷放心,我家这单镖,来历清楚,去向明白,总共也有五万两了。只是有三样条件不容易办到:第一,要请你沈三爷亲自押送;第二,自杭州府送到安庆府,五万两白银等着急用,必须日夜不停赶路,十天之内送到;第三,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别说这扬威镖局了,沈三爷也都不要在杭州府混了吧?”
说罢,那李公子“嘿嘿”两声冷笑,挥了挥手,就听砰嘭砰嘭几下,身后几个粗壮的下人,将捧着的一些沉重的物事,接连抛到了桌上,说道:“这里是五百两黄金,是保镖的费用,沈三爷这单生意,收是不收?”
沈伉身边的陈管家听了,心下一惊:黄金可不比白银,五百两黄金,在如今的年头要值近万两的白银,若是赶上旺年,几万两白银也值的。镖局赚的是辛苦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沈伉当即心中了然,这李家用这重金加激将的办法,逼得沈伉不得不接这单生意,然后……?
沈伉猜想,看来这一趟镖,自是凶险万分啊!
“沈三爷看来是怕了?这单镖你接便接,不接便不接,大丈夫一言而决,给个痛快话这么难么?”李忠莞面露讥讽之色,出言挑衅道:“扬威镖局不敢接,我们自会去找别家有实力的镖局。”
“李公子说玩笑话,我沈伉怎会不敢。好,冲着李家这个名子,这镖我们扬威镖局接下了。”沈伉微微一笑,心中却做了计较,若是不接,李家自然是到处宣扬,以后这扬威镖局的生意就不必做了。
沈伉冷笑:管你什么样埋伏,自己怎么会惧怕?在这江湖上摸爬滚打,若连这点胆色都没有,还想出人头地?
“好,沈三爷爽快。”眼见沈伉入瓮,李忠莞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随即说道:“三个条件,需写入镖单之中,可以吧?”
“当然。”沈伉应允,既然对方打的就是这主意,若是不留下字据,必是不肯罢休。
拿到那写满条件的镖单,李忠莞一拱手,说道:“今日是七月廿九,到八月初四,沈三爷若不能将这五万两白银安全送至安庆府吴越街楚江楼,你扬威镖局沈伉,滚出杭州府!”
随后就听那李忠莞喝了一声道:“走罢!”转身出了镖局,那李府带来的下人,也是随着他一涌而出。
望着手中的镖单,沈伉疑惑,这条路上,有什么凶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