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盛夏放下刀叉,目光直视倪弦,“请问。”
“你跟凌馨姐是怎么认识的?”
“八年前一个朋友的聚会上,我当时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律师,官司也没打几个。没想到她并不在乎我的年资,主动过来问了我一些问题,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说起来这件事司盛夏起初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八年前的卫凌馨,在当时可是最红最有名气的大明星,居然会屈尊询问自己一些法律知识,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吧。
倪弦找到了重点,“我能问,凌馨姐询问的是什么吗?”
“嗯……遗产分割的问题。”
或许是遗产二字过于刺耳,倪弦内心咯噔了一下,“难道说那个时候……”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说到这里,司盛夏不得已的抬手朝天指了指,“倪小姐相信命运的指引么?”
倪弦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算信。”
“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也相信卫凌馨的事不会就这样被淹没。”根据以往的性格,这句话绝不可能从司盛夏的口中说出,但卫凌馨就是这么个典型的案例,让她找不到证据不去相信。
好听的电话铃声响起,将一切迷雾打散。有一个较为棘手的案子需要司盛夏马上去公司处理。
“不好意思,律所有事让我马上回去处理,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本以为知道多一些,就会找到头绪,这一面反而让倪弦更加一头雾水,对着司盛夏摇摇头,“我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谢谢你,司律师。”
“没事,我们都是她的朋友,应该的。”
……
回到办公室的倪弦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她的手里一直握着精美的白色礼盒,却没有勇气打开。
冬日的阳光清透又温和,洒在她的身上显得柔美又安静。而桌上原本需要她筛选的剧本跟资料、被助理整整齐齐挪到了一旁。
倪弦眉目不动的盯着礼盒,不知盯了多久,看了多久,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将其打开。
宁柯拿着工作计划书,走到倪弦的办公室门口,刚站定预备敲门,就听见了呜呜的哽咽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隔着一扇门,但宁柯心情清楚,能让倪弦哭的恐怕只有一个人的事。
也是,这个月的生日快到了,往年她最期待的就是生日这一天,总是期待着,卫凌馨会送她什么礼物。
留意到远处抱着文件,打算让倪弦签字的助理小陈,对他摆了摆手,“晚些再来,我刚跟她交流完工作,倪总有点累。”
小陈点点头,抱着文件转身离开。
……
晚上八点,忙完工作的倪弦开着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车停在小区门口,盯着里面惬意的环境,面露感慨。
月光稀疏,寒风凌厉。
倪弦穿着修长的大衣,踩着高跟鞋走进了那栋楼。
……
司盛夏处理完案子就来找夏岑,手握矿泉水盯着在跑步机上,已经四十分钟的身影。
“我觉得我应该学习一下心理学,专门了解二十岁的孩子,应有的心理问题。”
夏岑有节奏的呼着气息,“怎么,你想对二十岁的人下手了吗?”
“NO,NO,NO。”司盛夏摆了摆手指,“是让你了解二十岁的青少年都在做些什么。”
夏岑淡淡一笑,并没有理会这家伙,而是将目光看向窗外琉璃般的灯火,若有所思。
“你觉得她会来吗?”
夏岑减缓了跑步机的速度,在上面行走,回看八卦的司盛夏,双眼微眯,“你果然还是先打开了那个盒子,还偷偷的调查了它。”
“没办法,这是我的职业习惯,毕竟它是属于卫凌馨的东西,一定要证明它跟卫凌馨无关,我才能帮你给她。”司盛夏对此没打算隐藏,更十分坦然,“但你放心,绝对保密。”
“我明白,所以才让你去拿。”
“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有让你这么付出的人。”司盛夏站在一旁,与夏岑几乎并肩,盯着对面楼漆黑的窗子,“可是我不懂,你这么做是让她走出卫凌馨,还是走不出卫凌馨呢?”
“我只是履行了对她的一份承诺,送她一份自由,这跟卫凌馨无关。”
“自由?”
“你以为她是倪天的女儿,就拥有自由了吗?她就算不出现在娱乐圈,光凭身份就注定了受人关注。她不住在老宅的别墅,是想离开父母的控制,但能住的地方进出的总会遇见众多叔伯,看似自由实则任何事,都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任何风吹草动,她的父亲都会知道,再不然就是被媒体知道。”夏岑在跑步机上越走越慢,拧开矿泉水小饮了一口,“所以那个时候,她总是有事没事的往我家里跑……我以为……”
“你以为她只是想寻得一丝自由,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好,至少这里以后会成为她的港湾。”
“港湾?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司盛夏的敏锐,自然察觉出这话背后隐藏着什么,但后面要说的话自行打断了,她看见对面顶层二十二楼一直黑着的窗子亮了,“诶呦,她真的来了。”
夏岑面带微笑的盯着亮灯的窗子,喃喃自语,“欢迎回家,倪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