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发生了一起非常恶劣的杀人案。
案发地点位于某国家企业地方单位的办公大楼内,死者是该单位的一位高管。
其死状恐怖异常——双手被用水果刀钉在办公桌上,颈骨被完全打断,脸部向下,头部被用力掰成与桌面平行的九十度角——尸体被完全摆成了认罪的姿势。
尸体面前,整整齐齐地码放了各种各样的单据与账本,每一张单据上面都标注了摁有死者本人指印的受贿说明。
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案发当晚,作案地点的电路被全部切断,断电前所有监控摄像头都没有拍到可疑人员的身影。
凶手的手法极其老练,颈骨的断裂即为致命伤,死者生前未有挣扎迹象,作案现场除死者外再无他人指纹。
警方初步判断,此案为团伙作案,至少有一名犯人是职业杀手。
由于现场线索极少,死者的社交范围过广,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关于案件的事恕笔者暂且搁置一边,我们把故事转到林荟跟曾美玲。
为什么硬要说她俩呢?
因为这世上所有的故事要传播出去,就必须得有个渠道。
她俩在学校里是最好的渠道。
有什么事,别找广播站里的大喇叭,你也别往告示栏上贴宣传单,更别群发邮件——这些老招效率太低还不具有裂变性。
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找到林荟或者曾美玲,以“我偷偷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为开头,把事儿一说,隔天全校就都知道了。
这天上午是油画课,只要大家在画室里不耽误别人画画,管你是聊天还是听歌,总之干什么都没人介意。
而林荟今天要跟曾美玲聊的是一件校园传说:学校里最近不知打哪儿冒出了一个怪人。
正值春寒料峭的时节,此人却穿着一身纯麻透气的短袖中式盘扣唐装,脚踏草鞋,不穿袜子。
更加诡异的是,这怪人特别喜欢找漂亮女孩子搭讪,不管愿意不愿意,一定要硬塞给对方一串据说是他盘过的、油光锃亮的佛珠。
“哈哈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曾美玲笑道。
“是呀是呀,万一遇见,收到佛珠了肯定不高兴,但是没收到佛珠的也很不开心嘛!”林荟也笑得有些微微颤抖。
“好像没被佛祖看上一样!哈哈哈哈!”
“我猜这个人应该是个光头。”林荟边说边在画板上勾出了一个和尚的漫画形象。
“不对不对,说是佛祖,那应该留着像一串倒立着的葡萄的卷发。”曾美玲在林荟的画板上涂抹着。
“应该有一对大耳垂!”林荟咧开她的血盆大口与板牙,边笑边画。
“这不就是个鸠摩智嘛!”
“哈哈哈,那就再加个胡子上去!”林荟在漫画的脸上添了两撇神气的八字胡。
俩姑娘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
她俩正笑着,此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身着短袖唐装、赤脚穿一双手编草鞋,手中盘着一串佛珠。样貌跟林荟画板上的人物一模一样——鸠摩智的形象外加两撇八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