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穷寇莫追(2 / 2)浪够了想从个良首页

他身后的战士们也跟着发出豪爽地齐喝,仿佛吼完这声他们就已经赢了一样。

萧清和摇了摇头,这小破孩儿,这急性子。

“众将士听令!火速下山,支援宗政将军!”

“哦!”

萧清和的这支小队发出和宗政迟那支军队一样的吼声,气壮山河。

每个男儿,都有血性,都怀揣着对战争的渴望,都嗜血。

终于这一刻,找到了爆发点。

宗政迟带领的那支队伍举着武器,战旗,兴奋地吼叫着冲到了山脚,奇怪的是,原本身体还压在巨石底下挣扎哀嚎的人接二连三噤了声,而后一个个趟地上,不动了。

宗政迟便上前掀了眼皮察看。

口吐白沫,两眼瞪直,白眼上翻,暴毙而亡,死相极为难看。

服毒自尽,且是急性药物。

他又捏住伏在黄土包上的一个人人的下颚看了看。

满口鲜血,血肉模糊,咬舌自尽无疑了。

那些尚且活着的人见他们来势汹汹,纷纷朝路的两头逃散。

萧清和带领的军队包抄不及,人手又不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方虽损失惨重,却因为本就人马众多,硬碰硬也不见得就会落了下乘,但敌军似乎并不打算与他们正面交锋,在包围之势形成之前纷纷逃逸,两段路口均有漏网之鱼。

“穷寇莫追!”萧清和一声喝住正欲追去的宗政迟,“回来!前路敌情尚未探明,莽撞不得!”

“能有什么陷阱?!他们都落荒而逃了!哪还有闲情设陷害你?!”宗政迟执意要追,“车辙乱成这样,哪来什么陷阱!”

“你能不能清醒点?!”萧清和见说服不了他,只得直接上手,与宗政迟兵戎相见,冰冷的兵器在碰撞中擦出火花,“你见过哪个国家的正统军队连面像样的军旗都没有,啊?!敌人来路不明,你这么急着去送死也不能连累弟兄们!”

宗政迟飞身一脚踢向南宫妖言裸露的脖颈,逼得他退了几步,“我们现在追上去就能生擒他们!我就不信问个底细能有多难?!”

萧清和急火攻心,肩胛骨震痛,他躲避不及,中了他一脚,感觉有些岔气,若非底子好,又偏头错过几分,这脚非踹断他脖子不可!

看来这小混蛋是来真的!

长镇军千余人就这么眼珠子都不转溜地看着两大将领因为追不追杀敌寇产生分歧,打得不可开交。

萧清和担心伤了他,左闪右避,一招一式都不肯出全力,渐渐不敌宗政迟。

“你读的那些兵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他气得很,又不敢出手过重,气急败坏地吼道:“要死你自己一人去死!我和弟兄们不和你抢!功劳也归你,谁都不抢!”

宗政迟猛地愣住了,眼里尽是不敢置信,他竟觉得自己是为功劳……他呆滞片刻,生气了,委屈了,利落地收起战戟,转身就走,看也不看萧清和一眼。

萧清和见机会来了,手起“刀”落,一个手刀重重劈在他毫无防备的后颈上。

宗政迟身躯一软,直直向他砸过来。

“来人!”萧清和忙伸出一臂揽住他,吩咐道:“扛回营地去!”

这场战役的结果是,敌军零零落落落荒而逃,祁军无一伤亡,磕碰擦伤不予计较的话,大获全胜。

美中不足的是,敌军两千余人,除去逃逸的,无一活口留下,剩下半条命的要么服毒自尽,要么咬舌自尽,总之就是用尽一切手段结束了自己生命。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两个人带着一群新兵,没有一个人仔细考虑过没有活口的缘由,首战告捷的巨大喜悦充斥着这上上下下一千余人。

“清和!”宗政迟一觉醒来也想通了,不闹别扭了,觉得确实是自己太鲁莽了,他一把抱住萧清和,眯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边摇晃一边兴奋道:“庆功宴庆功宴!”

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小孩子……

萧清和被他摇得头昏,摸摸他脑袋,宠孩子一样妥协(分明他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好好好,庆功宴,庆功宴。”

从战地回到训练营时方至傍晚,天色尚能看得清,趁热打铁,两人带兵分两路,各自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山林里打猎。

“两个时辰以内,必须尽数回到营地!”萧清和言辞凌厉地命令道:“入了夜,更深露重,林深瘴险,潜伏着的危机不计其数,切记,任何人不得脱离队伍独自行动!”

“是!”震天响的回答声整整齐齐,气势磅礴,半点不像没吃饭的。

“要不要比比?”宗政迟偷瞄了一眼装得器宇不凡的人,用胳膊肘拐了拐他,小孩子心性又上来了。

“比什么?”萧清和耷拉着眉眼,一副恹恹的模样,不大像欲参和的样子。

“还能比什么?”宗政迟瞪了他一眼,很不满意他的明知故问,“两个时辰内务必回校场,所捕猎物多者,胜!”

“那不行,”萧清和有些乏,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得人想打他,不想和小孩子搅和在一起,显得自己也很幼稚,“赢了你,弟兄们该说我以大欺小了。”

宗政迟这次乖了些,听了这话也不恼,得意地笑开了,微微扬着下巴,“你是不敢吧?怕输给我丢面子?清和哥哥?”

这还是第一次宗政迟叫萧清和哥,虽然他比他长了两岁,可宗政迟从来不把这两岁放在眼里,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小两岁就不如他优秀,更不喜萧清和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尤其多了自家皇兄这一层关系后,更是厌极了他将他当做三岁孩童,平日里的训练也是竞争与合作并举,团战的时候分别为对方打掩护,单挑对打的时候则毫不留情,拼尽全力。

这厢猝不及防一声“哥”,不乏有讨好和激将法的成分在里面。

“莫非清和哥哥也认为自己丝毫没有胜算?”宗政迟呵呵一笑,又下了一剂猛药,“那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萧清和惬意地眯了眯眼,知道这是激将法,可但凡是个爷们儿,体内都沸腾着不服输的血液,“激将法不管用,但我还是要陪你玩玩,输了,可不许耍赖哭鼻子!”

“弟兄们也听到了!”萧清和望着阅兵台下沸腾不止的将士们,气魄十足地喊道:“宗政将军欲与我比试一场!觉着清和必胜的,请务必追随到底,所获猎物归到清和名下!每获一只猎物,割其右足为证!捕获猎物数量最多者,必有重赏!或是赏物,或升阶品!听明白了吗?!”

“是!”他的话成功掀起一股热潮,弟兄们都摩拳擦掌,等不及了!

他朝宗政迟眯了眯眼,眯着眼眸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双眼睛里波光潋滟,趁着落日斜晖,映着寒冬白雪,目光如炬,倒不是圣洁魅惑的白狐,而是妖冶,艳丽的黑狐,很是惹眼。

宗政迟莫名其妙红了脸颊,一句“也不是非比不可”卡在嗓子眼,脱口而出的却是小小声的嘟囔,“男子汉大丈夫,真刀真枪比一场有什么,□□算什么好汉……”

萧清和没听清:“你说什么?”

宗政迟恼怒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同理!愿追随宗政之人,定不会亏待了弟兄们!”宗政迟不服输地补了句,但明显气势上就及不上萧清和:“萧将军能给的!必定也少不了各位的!”

“既然要赌,没有彩头便也没有什么意思,这样吧,”萧清和不怀好意地抬了抬眉毛,道:“若我赢了,你走哪儿带哪儿藏着不让人看的那支白玉笛,归我。”

“不可能!你痴心妄想!”宗政迟十分宝贝那只笛子,那是他九岁生辰那年,他皇兄赠予他的生辰礼。

萧清和自然是知道那是谁送的,所以才想要,故技重施,“怎么?这会儿又不敢比了?”

若不是宗政迟跟自己表白过心迹,他当真是要怀疑他爱慕自己的哥哥了,一根笛子而已,当定情信物一样护着。

若是别人开口,摸一下宗政迟都不舍得,更别说给了,但,若是萧清和想要,给也不是不可以,给了再跟皇兄讨一支便是……

“赌就赌!”宗政迟高高扬起下巴的样子活像只骄傲的孔雀,看得萧清和忍不住笑意。

“众将士听令!”宗政迟带着羞愤与激情喊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