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京霖下巴差点惊掉了,“随玉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随玉吗?你怎么会说叠词!?呸不对!你刚说什么?!”韩京霖直接跳了起来,“我的小孙孙中蛊了?!”
随玉静静盯着韩京霖看,三秒后,韩京霖立马坐好,说话也终于正常了些,“小孙孙怎么中蛊了?谁干的?!”
随玉把容卿和席石礼的事简单说了,韩京霖听了撸起袖子当场就想去把那席石礼灭了!
随玉把人按了回去,问道:“有没有办法把蛊取出来?”
虽然心里气的快要爆炸,韩京霖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他靠在椅子上,忍不住说:“席石礼他是混蛋吗?!为了自己活命,毒害子孙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气的摆摆手,“算了先不骂人了,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随玉敛眸,“这个孩子不要了。”
“不行!那蛊就会转移到你身上了!”韩京霖皱眉,“而且你的身体还不一定能怀第二个,别做傻事。”
韩京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这事让我好好查查,总能找到办法的,这不是还有九个月吗,总归有办法的;实在不行也可以等到孩子生下来再慢慢解蛊。”
随玉沉默半晌,看着韩京霖,认真道:“阿隐究竟还能活多久?”
“好好养着一百一。”
随玉眸光一冷,“韩京霖,和我说实话。”
“上次和你说的是真的,”韩京霖抹了把脸,“好好养着还能活个四五十年。”古人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算长寿了。
随玉:“足够了。”
“小随随你乐观一点,容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那小子运气差穿到这么一具能搞事的身体上,还是他运气好啊,自在潇洒没烦恼,韩京霖提醒道:“回去记得把这事和容隐说清楚,别把他当孩子。”
*
吃晚饭的时候容隐明显察觉到随玉情绪不对劲儿,“随玉,”容隐手在随玉面前晃了晃,“怎么走神了?”
随玉回神,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问道:“阿隐,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喜欢啊,”容隐补充道:“喜欢的不得了,每天和随玉在一起我都很开心,所以我是不会和容卿走的。”他看着随玉,担忧道:“可是随玉,你刚才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而且看着很难过的样子。”
“有件事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听,”随玉放下筷子,“关于你的事情。”
容隐:“随玉你说的我都听,除了让我去找容卿这事不行别的都可以。”
随玉抿了抿唇,“席石礼中蛊了,他将蛊转移到你身上。”
容隐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蛊的事情我不知道,席石礼可真是个大坏蛋。”竟然把蛊转移到自己亲生儿子身上,还好他不是原身,莫得感情。
随玉轻声道:“现在蛊在我们孩子身上。”
“什么!?”容隐直接跳到随玉身前蹲了下来,手掌抚摸在随玉的平坦的肚子,“怎么会孩子身上?!”话说出口容隐一愣,察觉到什么,嘴唇翕动,艰难道:“从我身上转移过去的…”
随玉没说话,只是摸摸容隐的脑袋,“这事不怪阿隐,阿隐也不知道这事。”
容隐急急道:“这事就怪我只能怪我全怪我,本来在我身上多好,有蛊没蛊都一样,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随玉有没有办法把蛊转移回我身上?”
“总会有的,”随玉语气透着深深的疲惫。
容隐心情极度复杂,他静静的抱着随玉,轻声道:“我去找席石礼问问,或许会有别的办法。”
“别去,他们还不知道我怀了孩子。”
随玉把容隐从地上拉起来,看到少年的脸上布满了泪水,眼泪无声的从眼中涌出,随玉沉默着把眼泪抹去。
容隐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悲伤低迷的阴暗消极状态,猫眼搭拉着,哑声说:“随玉我太没用了,好像只会哭,很多事情我都帮不到你,也没办法护着你,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只会惹事,就连孩子的蛊都是从我身上转移过去的。”
“我感觉我欠你好多,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随玉我好想做些什么来补偿你,可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给你添麻烦外我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容隐突然笑道:“你看,就连哭的时候眼泪都要你来擦。”
“埕熠把容卿送给大司祭的时候我还觉得埕熠很窝囊,但是现在想来我才是最窝囊没用的,”容隐这会把藏在心里一直不敢说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即乘凤欺负你,我连对上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忍气吞声的躲在下面,可是我连躲人这件小事都做不好;发高烧让随玉照顾了好几天;已经决定和随玉成婚,但却因为几句话就反悔了,我真的很差,是个很差劲的人。”
“随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你才能像你对我一样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想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发现我唯独能做的就是让你开心一些,可我,可我…”容隐终于哭出了声,“可我发现我现在好像连唯一能做的都做不到了,怎么办随玉我该怎么办!”容隐抽泣一声,忽然抬着茫然无措的眸子看着随玉,痴迷一般道:“随玉,要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随玉。”
随玉擦眼泪的手一顿,继而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掌声虽然极响,容隐却只是头微微偏了偏,脸上连手指印都未留下。
容隐怔愣了片刻,慢吞吞的转过脑袋看向随玉。
随玉凤眸几近赤红,咬牙切齿的说出每一个字:“容隐你再说一遍试试。” 清冷的声音包含着前所未有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