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跃而起,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她贪婪的吸尽杯中的水滴这才做罢。
灯亮起来,微微眯了眯眼睛过了一会才适应了光亮。待她看清四周的环境这才吃了一惊。质问坐在旁边的男人:“我怎么在这里。“
小刘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又给她倒了一杯。
想到刚刚就在他眼皮底下牛饮,脸不由一红。好在她的脸本来就有病态的红,旁人看不出来区别。
“你发烧了都不知道,在唐总办公室呼呼大睡的,还好发现的及时,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吊几天水就可以了。”小刘见她醒了,收拾着东西就走。
南风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还麻烦你还送我来医院,谢谢你!”
小刘面无表情恩了一声,继而叹了口气,“那行看你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等这瓶水吊完就可以走了。”
“行,蟹蟹你。不过没耽误签合同就好。”她也是好心,不知道那个词戳到小刘,原本平淡的面容瞬间瓦解。
“你别提了,唐总拒绝了我们的合同。要不是你生病进医院,说不定也没有这话茬。”看她吊着水,想想发烧也不是她本意,发泄的话化为最后一抹叹息,“你好好休息吧。”
南风哑口无言。
吊完点滴,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回去。爬到三楼脑袋涨的厉害,摸黑倒了杯水把药顺进胃里。慢慢地沿着床边坐下,脑子反复想着小刘的抱怨。她实在不理解唐景琉为什么又反悔不签。
小刘不知道其中因果所以出言指责,可是她多少了解唐景琉的性格。
再三犹豫还是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什么事?”电话很快接通,他沉稳的声音以及所处环境的噪杂喧嚣一同传来。
听出他语气冷漠疏离,南风的心微微一刺。
“听说你今天没有签合同,为什么?”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倒有点质问的意思,偏偏语气不够生硬,漏了丝怯。
南风觉得自己语气重了,连忙解释,“我是说我们真的是一家很有潜力的公司。“
唐景琉的视线瞥向柜台,里面摆满了亮闪闪的首饰。他随手一指,柜台小姐恭敬的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取出。
他朝柜姐点点头继而嘴角微微翘起,调整下手机姿势,缓缓道:“每一家来找我谈合作的公司都会这样说,难道光凭这一点我就都要同意吗?”
南风一呛,正要反驳,电话那头就传来清脆的女声,“唐先生好眼光,这是我们最新款的项链,设计意义非凡,唐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唐夫人三个字触动到她的神经,心一慌立刻将通讯挂断。
姐姐在他的旁边?
他们在做什么?逛街?吃饭?还是接吻?
无数疑问接踵而来,一遍一遍攻击神经。脑海浮想出两人亲密互动的画面,胃抑制不住的泛酸,迫使她恶心想吐。这感觉太难受,难受到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手背一遍一遍的擦拭,直到再也没有一块干燥可以吸收。泪珠顺着弧线落下,在床单留下一块又一块浅色泪斑。
她一定是生病了,才会这么不舒服。
耳畔留下嘟嘟的串音,难以置信这个女人竟然挂他电话。转念一想,她还生着病,会不会不舒服,是不是哪里难受。
正欲起身,复杂情绪又羁绊脚步,柜台上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柜姐也在等着他的回复。
“包起来!”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脚链小巧极了,但是价格却不菲,刷卡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柜姐开心的递上发票,包装袋,感叹道:“唐总,这么用心的礼物,想必您夫人收到会很开心的。“
脑子立刻浮现出南风甩脸色的模样,忍不住笑,“大概吧!”
几位柜姐沉溺在唐景琉笑容中无法自拔,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无不羡慕那条脚链的女主人。
阿嚏!阿嚏!
鼻子一阵发痒,几个喷嚏带着鼻涕飞出来。南风慌忙掏出纸巾擦干净。而后无精打采,神情萎靡的窝在被子里。
第二天烧是退了,可是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四肢无力的更加厉害,就连抬手够床头柜的纸巾都酸软无力。
摸了摸额头,热度似乎卷土重来,挣扎起身去拿耳温枪,光是起身掀开被子这种简单的动作就花了全身力气。脚刚落地便觉头昏眼花,天旋地转。
脚一软跌倒在地,发出嘭的撞声。
其实这一摔并不疼,成年人的身心可以承受这样的痛感。可是心头漫过的无力感潮水般袭来击垮了理智。好狼狈的趴在地板上抽噎。
他推开未锁紧的门,视线快速扫过空荡的客厅。寻着声响快步走到卧室。见她趴在地面,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隐忍抽泣。心没由来的发沉好像没个着落似的往下掉。
南风哭完后心情平复了大半。嚎啕大哭后情绪还没缓过来,低低地啜泣。忽然客厅传来声响,她生疑的抬头想看看是谁不请自来。全然忘了藏起脸上的狼狈。
脸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沿着肌肤纹理纵横交错。深色的地板上留下一排清晰可见的水痕。
这种惨样按理说应该挺惹人怜爱的,可是那张哭丧的大花脸映入眼底时,内心的紧张和担心顿时烟消云散。甚至嘴角抑制不住要往上扬。
本来止住的眼泪,见到唐景琉之后流的更欢。
一开口尽是委屈,“唐……景琉,快扶我……扶我起来……”说完又垂下脑袋,心里一阵羞耻。
这个样子,太丢人了。
唐景琉大步向前,麻溜的将她打抱扛在肩上,就像过去码头工人扛麻袋的动作,她的脑袋倒垂着,腹部顶在厚实的肩肉,两条并拢的腿在他手掌间拢住,头发随着他奔走的动作一晃一晃。从背后看,宛如根须繁茂、身体严重脱水的京葱。
南风吸了吸鼻子,手抹眼泪,盯着湿润的手,直接擦上干净的西服。
“你在干什么?”
“你西服脏了,我帮你掸灰。”心安理得的说着又是一手水渍抹上去。
“胡说八道,要脏也是你的鼻涕和眼泪。你这个邋遢鬼!”
要不是楼梯颠簸,颠得她脑袋越加昏沉,早知道就把鼻涕擤出来抹上去。也不辜负邋遢鬼这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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