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也不会有人信你。”赵丸丸不服地答道。
钟承止又一笑:“赵姑娘前来参加披靡擂台,也是为讨得一名声,想必不会希望本末倒置。若得了第一却被江湖传闻胜之不武,那绝非赵姑娘所愿。”
赵丸丸眉头紧锁,沉默了一会,手颤颤抖抖地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药瓶交给钟承止。
钟承止接过:“从何而来?”
“厢兵里的内线所给,说是军队所用。”
“武器何来?”
“道上有卖,有银子即可。”
钟承止点了点头。这时,钟承止握着赵丸丸手腕的双手忽然一拧。
赵丸丸痛得大叫一声,正要问钟承止究竟是何意,却感到手腕上的疼痛骤然减轻。
赵丸丸手腕被乌铁踩得骨折严重,方才的大夫并未将折骨接得完好,还说了恐怕会留下后患。钟承止却在片刻间将赵丸丸手腕完全接了回去。
赵丸丸有些惊讶,正想细问,却见钟承止又将自己另个手腕一拧,顿时两个手腕疼痛都消去了一半。
钟承止起身朝房间外看去,景曲便走了进来。
钟承止对景曲说了几句话,从景曲那接过一个小药瓶放到赵丸丸手里:“赵姑娘每日服一粒,生肌活血,对这骨骼之伤颇有益处。待会要大夫帮你用木板将手腕固定,一月内勿手腕使力,再养伤三月,方可痊愈。”说罢钟承止便同景曲走出房间,又向房外等候的大夫交待了几句,再致谢离开。
重涵刚才被景曲带出来,走到韩玉身旁站了没一会,听着韩玉对繁斐说的甜言蜜语实在是受不了,干脆跑到外面去等着。
见钟承止出来,韩玉依依不舍地与繁斐告别,几人一起回了座位。场内观众已在陆续散场,但内圈的只能等到最后。重涵望了望李宏风的座位,又没了人影。重涵始终还是不能相信李宏风会做出谋害人性命之事,觉得要找天当面问一问。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便随人群出场,各自上马车回家。
因已入夜,擂台场内灭了一半火把后,光线昏暗,难以视物。重涵坐到马车上才发现钟承止衣裳下摆全都成了絮状,顿时意识到方才的打斗远比自己看着还要惊险。若真被一刀砍到,以钟承止的体格定是被劈为两段,血染擂台。重涵又焦急地查看钟承止身上,问有无哪被伤到。
“没有没有,不生死搏斗,那家伙伤不了我。”钟承止靠在后靠上摆摆手,略有疲态。
重涵把钟承止手握在自己腿上,心里有点堵,又不知如何说,只能感叹:“这衣裳都能做拂尘了。能打成这样,你们是不是人?”
钟承止一笑:“做个拂尘给你家小厮用着,显摆下你们重府的拂尘不是马尾而是彩锦所制,还带绣工。”
“把你那马的尾巴做个拂尘才是显摆。”重涵回。
“你只管拿去做。”钟承止那匹汗血马一直在重府马厩里被精心养护着。
重涵与钟承止东扯西拉闲聊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方才找赵丸丸何事?”
“没什么,问点小事。”钟承止随意答道。
重涵顿了半晌:“……你……不会是中意于她吧?”
钟承止噗一声笑了出来:“你乱想什么呢?”
重涵有些讪讪:“怕你就中意这样可爱伶俐又不是花拳绣腿的……”
钟承止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没力气与重涵打趣斗嘴了:“问了点门派上的事,你别乱想。”
重涵松了口气,又看看钟承止:“明日别出去了吧,在家歇息一日。”
钟承止点了点头,靠在后靠闭目养神。其实为了不被乌铁气力所伤,钟承止只能也放出内力抵抗,不然即使没被刀直接砍到,也会被刀气伤得体无完肤。但钟承止内力不如乌铁,那场打斗远比看上去要耗费气力得多。若要景曲去和乌铁对打,两人都是刚强类型,气力雄劲,两强相撞,很可能会伤到旁人。钟承止也是为顾大局才亲自上场。如今事情一环套一环,似乎已经由不得他闲散了。
马车在夜色中穿过京城外城,回到重府。重涵看得出钟承止疲惫,未与他多闲聊,到家便各自回房休息。
只是一路上重涵一刻都没松开握着钟承止的手,好似由此便能打消堵在心口的那丝……不知从何而来的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