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黎漱正拿着烛火仔细查看手中的账簿,这便是骁骑大将军府买卖官位的证据了。
上面详详细细地记着哪一年哪一日,何人用多少钱买了什么官职,当铺为幌,和权贵买卖官位才是真。
黎漱得意的笑了一声:“呵,这只老狐狸,今日总算让我逮住尾巴了!”
一旁的男子也跟着乐起来:“这老贼平日里警惕的很,卑职也是今日早晨才接到消息,说看到他那浪荡儿子拖着病体鬼鬼祟祟出府了,这才赶紧来禀报殿下。”
“星宇,你这次做的很好。”
黎漱十分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看得宋星宇不好意思起来,他倒是很少听长公主夸赞自己,便讪讪地笑了起来。
“本也只是想想碰碰运气,没成想遇到了在月亮湖畔游玩的熙远夫人,这倒是成了我们强取的一个好借口了,就算那老贼知晓此事也不敢说什么。”
黎漱微微颔首,将账簿交到他手中,谨慎叮嘱:“恩,这个东西我们先不交出去,慢慢拖死他。”
“是。”
宋星宇正要接过账簿,不想有人疾步而来,大声道:“殿下,出事了!黎季青死了!”
来人正是纪云舒,她比黎漱晚一步回府里,得到的消息自然也比黎漱全一些。
黎漱拧眉看宋星宇:“怎么回事?”
宋星宇一脸茫然:“卑职不知啊,殿下当时说让卑职废了他的双手,卑职便只废了他的双手,并未做其他啊!”
黎漱回头看向纪云舒,纪云舒忙一五一十道来:“我离开的时候,那边传来消息,说黎季青被长公主府的人捞上岸后便死了,我便折返回去看了一眼,人的确是在岸边,也的确死了,胸口插着一柄匕首。”
宋星宇闻言,忙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殿下没让我动刀剑,我便没动,只是折断了他的经脉,离开的时候确认过他的呼吸,好的很。”
黎漱目光一紧,不由得捏紧账簿,音调变得深重起来:“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想把事情搅到水面上来。”
“会是谁呢?皇上?”
宋星宇诧异着发问,一旁的纪云舒闻言也附和:“除了皇上,只怕不会再有其他可能了,只是不知道,皇帝此举何意,难道是想翁蚌相争渔翁得利?”
黎漱听了也不作声,略微沉思后,便抬手下决定:“走,去看看人是怎么死的。”
几人走出暗室,随后又从一间荒废的杂物屋中走出,一路往长公主府大门走去,不想,迎面却遇上了急急忙忙冲过来跪下的辛槐。
“长公主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又怎么了?”黎漱有些好笑地看着慌乱的辛槐,不等面前的人回答,又补了一句,“如果是又打坏了什么东西,那也随她。”
“不是不是,是熙远夫人疯啦,也不说话也不理人,一会笑一会哭的……”
辛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星宇厉声打断了:“遇到这种事为何不通报陈常侍,谁给你的胆子直接来找殿下?”
辛槐声息还未平下来,这时候却也努力吸着气将话说清楚:“小人找过陈常侍了,可是陈常侍说不知道殿下去了何处,让小人不要插手,可小人哪能真的看着熙远夫人这个样子,便大着胆子来找殿下了!”
宋星宇只觉得这婢子简直瞎操心,不免加重声音道:“疯了就去找御医,殿下又不是大夫,能怎么办,我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你快闪一边去。”
说完这话,辛槐却是仍旧跪着,没有反应,宋星宇皱眉,才抬起手,一旁的黎漱便开口了:“我随你去看看。”
宋星宇惊道:“殿下!”
“那边的事你先去处理,我随后便到。”
黎漱丢下这句话,便随着辛槐疾步而去,徒留下宋星宇一脸的疑惑,他家殿下,竟然放着十万火急的头等大事不做,去看那什么熙远夫人。
“宋近侍,你便去吧,殿下那里有我。”
纪云舒轻声提醒了一句,宋星宇闻言忙追问:“你说殿下这是个什么情况,她方才走的焦急,不像是装的。”
“熙远公主到底是东元国的公主殿下,也是两国和亲的和氏璧,她若是有个好歹,东元国那边岂不会有说辞?这事虽不是十万火急,却也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