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锦又竖起了一根手指：“第二：得寸进尺。偶尔呢漂亮女人也可能出身不太好，比如是在社会里讨生活之类的那种灰姑娘，也可能流落风尘。我哥碰到了，也许一时兴起就上了床，事后如果女方知趣懂分寸，不打扰我哥，我哥也不介意给予些小恩小惠让她过得更好，这勉强也算是第一种结局。但是这种女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时候，那些女人会得寸进尺，对于物质的欲丨望毫不掩饰控制，甚至自高自大——以为自己是我哥的唯一小宝贝了，对我哥蹬鼻子上眼。这个时候就是第二种结局了，我哥会把她们丢给他的手下玩，具体玩法我就不说了，我有幸观摩过一次，自那以后我一个月都没好好吃过饭，不骗你们。”

靳千秋举手：“我未成年，不适合这些话题——所以我可不可以揍他？我最讨厌对女孩子动手的男人了！在道上有利益冲突也就算了吧，那是江湖纷争，打成猪头我都没意见——但是这是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有妇女儿童保护法吧？他身为皇帝怎么可以以身犯法、打女人？！”

小姑娘义愤填膺：“退一万步说，他们之间没有实质性的法律关系，他打人的行为完全构成故意伤害罪吧？！”

边锦抱胸，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主要是翻给唐晓翼看的。

“我真的怀疑您是不是「千面魔术师」了，”边锦感慨道，“K先生和‘六老板’保护得也太好了吧？说好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呢？难道您还随着频道切换属性吗兰栀小姐？黑道就黑、白道就白？”

真的，一个混黑的人居然讲法律……这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你打也打不到他的，靳千秋。”唐晓翼才不想感慨为什么靳千秋还记得遵纪守法，他只想教会这个冲动的小姑娘理智思考，“他看不见我们，所以合理的，我们也打不到他。”

他们继续观看这一出闹剧。根据边察和女孩子断断续续的对话——女孩子的声音实在太小，边察的回应又很简短，一行人得凝神静听才听得明白——剧情和边锦所说的第二种结局差不多，女孩子和边察一丨夜丨欢愉，过后边察与她形同陌路，女孩子又是个心性高的，觉得没有男的不会为她着迷，于是找上门来，试图和边察谈判、在他身边为她谋求一个长期的席位——

边锦开始总结：“哦，自视甚高，认为自己配得上我哥——或者说，配得上皇后的位置。”

他指指点点：“这个女孩子呢，长相没得挑，就算被我哥打成这个样子都看得出超级漂亮——哦，我想起来了，她叫肖静好，父亲是皇城的执政官，算是上层的吧。听说他们肖家养女儿从不吝惜钱财，这位静好小姐估计是打小被捧着宠着长大的，男的见了她，要么为她家而夸她，要么为她的皮相夸她，这不，夸着夸着，一顶好的女孩子，可不就歪了么。”

边锦眯起眼，他像是比女孩子还懂女孩子：“要我说，没事看什么总裁文嘛，弄得谁都以为自己能成为女主角、得到男主角的钟情和独宠……呵，我哥要是喜欢肖静好这个类型的，恐怕皇后的位置早就有人坐了，哪里轮得到她肖静好。静好小姐也不知道用她那漂亮脑袋好好想一想。”

“你这话也太男权社会了。”靳千秋突然说道，“为什么你就不会想一想……凭什么他就配得上她呢？”

千秋一脸严肃：“抛开权势地位不谈，我认为你的哥哥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对待他人不够尊重，放浪形骸，拒绝承担责任，多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视法律条文为一纸空文。”

她直视着边锦，眼神倔强直接，好似横冲直撞至头破血流也丝毫不减锐性的幼年虎崽，年龄虽小却已初具狠劲：“这种人，品行第一个通不过，何以治国平天下？”

为人君者，应以身作则，以戒律自省，以法则自律，否则何以堵人口舌、治理天下？

唐晓翼咳了一声——靳千秋此前已经惹边锦生过气了，仍不知收敛，什么话都敢说，就连这种反丨动的话也说得自然而然……到底是小姑娘，虽已窥见过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却并未深入，因此无惧无畏。换了唐晓翼来，都不愿、不敢同边锦这么揭皇室的底。

毕竟现在的这位掌权者，若要数落缺点自然是不胜枚举，但比起他的缺陷，当然是他的功绩更为光辉伟大，瑕不掩瑜，他所散发出的辉煌光彩足以遮掩他的一切污点——当然，这仅仅是针对他们这些与皇帝陛下没有私交的人而言的。

边锦笑容退却，他双手抱胸，一袭白衣，原本阴柔美丽的面部此刻线条凌厉绷起，他微微低下头，以一种冰冷的官方眼神看住靳千秋，像是从她身上捕捉到了一种他很熟悉、也很不屑的气息。此时此刻的边锦犹如法庭上的严肃法官，衣裳规整庄严，神情肃穆坚硬。

“你有真正了解过我哥吗？”边锦说道，声音很轻，轻得像在空气中上下晃荡的一根游丝，可这细细一线便足以杀人见血，“你不懂时政、没有了解过他的工作，单凭这些简陋的线索就对他以偏概全、妄下定论——你也配么？”

唐晓翼自知劝不动边锦，唯有堵住靳千秋的嘴才有可能逃过小阁下的怒火，他拉着靳千秋试图示意小姑娘稍微收敛忍耐着点儿，谁知这小姑娘竟似吃了秤砣铁了心，打定主意了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靳千秋昂首挺胸，还很骄傲：“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的哥哥他——”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桀纣之流，是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