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在玉虚洞府中闭关修炼太虚道法时,发现心魔诀和邪影真言太容易霍乱心神,使人坠入魔道。本欲放弃不学,忽然想到无论是心魔诀,还是邪影真言都是借助外力凝聚法身,于是灵机一动,反正都是借助外力,为何不能以浩然正气养身,借天地灵力为其所用。尝试之下,竟然真的让他凝聚出了新的法身,举手投足间,其威力要比借助太虚污秽之气和邪影之力更强,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对心神并无负面影响。
由此触类旁通,忘川作了更大但的尝试,同时催用《太虚经》与《太玄经》两种道法,他这般做法若是旁人知晓,只怕都会认为忘川是找死。通常修行者只能运转一种道法,毕竟每种道法的运转方式是不同的,几乎无可能同时运转两种或多种道法,即便有异类能够同时运转多种道法,但容易走火入魔,甚至是爆体而亡。
忘川却是那异类中的异类,先前在赤陵洞天中,生死关头令他触及太极道。两种道法同时运转制衡互济,太虚为阴,太玄为阳,体内似是生出了一幅太极图。
“朱高照简直是混账,竟敢将太虚道法传授于你一个外人!”拓跋泰早已得到消息,朱高照将太虚道法传给了忘川,此刻见忘川施展出心魔决,还是忍不住一阵怒气涌。他认为,意宗与法宗相斗再激烈,那也只是属于家事,太虚道法乃是属于双方共有的家产,怎能传于外人。
“心魔真身怎是这般样子,难不成太虚观还藏有另外一套太玄经?”拓跋弘狐疑道。
拓跋庆打量着忘川那具心魔真身,眉头也是一皱,沉声说:“嗯,三弟说得没错,这小子有些诡异,大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老五拓跋栋不屑地说,“怕他作甚,区区太虚境,还能反了天不成!”
拓跋宇说:“太玄经不可能有两套,否则堂兄定会告知我等。依我看,这小子八成是学了个半吊子,所以这心魔诀才使得不伦不类。”
“四哥说得对,这小子学了个半吊子也敢在我等面前卖弄,真是可笑。”拓跋栋附和道。
“四弟、五弟,不可轻敌。堂兄现在正对付宿鸿涛那老儿,不知道情况如何,我们赶紧斩杀了这小子,夺下太虚观!”拓跋庆说。
忘川见拓跋氏五兄弟在一旁交谈,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禁笑道:“是不是半吊子,你们过来试试便知!”
说着,忘川剑指便朝着拓跋氏五兄弟挥去,剑光划破虚空,倒卷层云,拓跋氏五兄弟立即挥剑反击。
“嘭”的一声,拓跋氏五兄弟倒退数步,拓跋庆惊讶道:“这小子的心魔诀怎会如此了得?!”
“许是借用了某法宝之利吧。”拓跋泰淡淡地说,然而他看向忘川身的天凤九曜神甲却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你看这小子那一身的法宝,尤其是那件护身甲胄,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说罢,拓跋氏五兄弟再度召出邪影真身,从左右两侧包夹,太虚符箓像是两条长龙奔向忘川。
忘川掐动指决,一掌派出,身体中飞出万道符箓,顷刻间空中迸发出一阵阵炸响,太虚符箓双双消散。随后,忘川又打出一式纯阳追月,顿时空中出现数万只雀鸟就,翅羽下有太虚二气相托,远远望去像是一大片乌云朝着拓跋泰等人压去。
拓跋泰等人在空中发出一声轻笑,挥剑迎去,数道剑气划破虚空,破开雀鸟潮,径直地射向忘川。
忘川见势身形连连后退,手急掐剑诀,暴喝一声:“碧波游龙!”
三丈多高的身躯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浩瀚的真气灵力释出,忘川飞身冲向拓跋氏五兄弟,伸入一柄三丈巨剑,阴柔与阳刚两股气流环绕全身。拓跋泰等人劈出的剑气,还未触及忘川的身体,便被一股阴柔之力弹开。
拓跋泰等人见状,惊讶中又是不服气,挥剑不断劈向忘川,数百道足可削去昆仑山的剑气携着雷霆之威斩向忘川。忘川体外黑白二芒大盛,两股气流似是百条阴阳双鱼首尾追逐,一股股绵柔之力再度将那数百道剑气弹开。
拓跋泰和拓跋庆等人这时发觉不对,正欲施展术法时,忘川却已经飞到他们的身前,全身绵柔之力顿然消失,霸道至刚的剑气宣泄而出,掠向周遭。拓跋氏等人连忙催动身法避让,却听一声龙吟,随机便见忘川身如游龙,一记神龙摆尾,两股磅礴的力量,至阴至阳,交缠在一起,将拓跋氏五人冲撞得倒飞出去。
龙吟再响,忘川冲向了修为最弱的拓跋栋,电光火石之间,龙身缠拓跋栋,剑气涌入他的身体。拓跋栋顿时发出惨烈的叫声,身体被龙身卷起,直冲向九天。神龙忽然松开了拓跋栋,一个翻身,低头俯冲,龙身消失,只见一柄巨剑径直地刺向拓跋栋的脑门。
拓跋栋毕竟是本初境的修士,反应极为迅捷,怀中飞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黑碗。黑碗在空中放大数倍,俨然像是一口水缸,碗中陡然射出妖冶的红光,方圆一里出现一个奇异的法阵,随即便听见法阵中传出糜糜之音,有数个妖艳的女子在阵中搔首弄姿,端的是诱惑妩媚。
起初忘川被那红光一照,魅惑之音像是虫子钻进耳中,眼前的画面突变,那几名妖娆妩媚的女子朝他款款走来,薄纱渐褪,露出雪白的肌肤,忘川脑海中闪过归海一策在暖春阁中与那些女子戏耍的场景,体内气血顿时一阵翻涌,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些女子飞去。
识海中,本神丹金光大盛,一股股清凉之意袭遍全身,忘川一个机灵,灵台恢复清明,那口硕大的水缸出现在眼前。
“此等魅惑小阵,也敢拿出来丢人献丑!”
忘川冷喝一声,手指决一变,凌空朝着那水缸斩去,顿瞧一道光影划过,“轰”的一声巨响,那口水缸出些裂纹,妖冶的红光匿隐,缩成巴掌大小的黑碗飞回到拓跋栋的手中。
法器被毁,拓跋栋神识剧痛,身体一晃,腥甜涌向嗓间,“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抬头正要辱骂时,却间一条神龙弹出龙爪朝他抓来。
拓跋栋急忙催动身法躲避,但忘川所施展的身法却也不是凡品,拓跋栋刚刚迈出一步,身体再一次被龙身卷起。忘川冷笑一声,双手指决一变,数千道剑气同时从身体中射出。
“啊!”
拓跋栋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径直地坠向悬崖深处,一袭黑衣破损不堪,鲜血毛毛细雨一般落下。
“五弟!”
拓跋庆惊呼一声,飞身接住拓跋栋,见他没有性命无碍,于是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忘川怒喝道:“忘川小贼,你敢伤我五弟,纳命来!”
拓跋庆本是理智之人,但因拓跋栋之伤,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与拓跋泰等三兄弟像是疯子一般,竟是学那沈文宣施展出了心魔决,邪影与心魔同体,全身释放出的气势比之元始境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虚符箓极尽施展,云华真诀不断施展,空中降下诸般异彩,手中法器齐射,那通灵真言更是悬口不停。
一时间,漫天华光,仙鹤白虎、麒麟玄龟,符箓遮天蔽月。
如疯如魔的拓跋氏四兄弟,此刻展现出的实力太过强横,忘川与拓跋泰四人仅是对手一招,便倒飞出去数十丈远,大口的鲜血喷出,脸色无比的苍白,天凤九曜神甲仙光消隐,而他的心魔真身亦是淡了不少。
反手将螣蛇玺印祭出,朝着攻来的拓跋氏四兄弟轰去,而他接机施展云华真诀,脸色稍稍恢复些血色,拓跋氏四兄弟已经退开螣蛇玺印朝他逼来。忘川一掌拍去,借着反震之力催动身法,快速遁逃,雷电灵火不停召出、箭矢锥刺犹如暴风雪一般落下,惊涛巨浪奔走。
拓跋氏四兄弟齐齐祭出法宝护住周身,硬抗下五行灵力的攻击,挥动着手中的法剑,破开层层阻隔,四人口念咒法,手结指决,交汇于一点,米粒大小的血光出现,喘息间,血光盛极一时,一张血气涛涛的魔弓出现,拓跋庆和拓跋宇各持魔弓的一端,拓跋弘双手拉弓,一根魔气森森的血箭出现。
拓跋泰立于三人头顶,手掐一个诡异的指决,冲着忘川喝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