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大爷捂着脸哽咽,孩子啊,我们对不起你啊!你为新安县做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把命都搭在这里啊!
你是个好官,也是个好人,无论是好人还是好官,你都不该死啊!
苍天无眼,坏人当道,我们又该如何保护你啊大人?
我们不能让你也如同前面几任县老爷那样死去啊!
唯有离开这里,远离新安县这是非之地,才有机会活命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田训几人同样是泪流满面,他喃喃说道:“我明白了!我们这就走!”
他带头跪了下来,面向着这些百姓们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掷地有声,额头上见血,每一声都如同誓言,我田训无用,身为一县父母官,却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陷入如斯境地,是我的失职!
不过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胆怯,就会放弃,此生不除黑云寨,不改变新安县的现况,我田训誓不为人!
你们等我!我还会回来的!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黑云寨,牛霸天,张时杰,咱们走着瞧!
还是来时的马车,几人心情沉重,相顾无言,老郭头没有跟着一起走,他坚持留下继续守着县衙!
用他得话说,反正也不会有人跟一个看大门的糟老头子过不去,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看着踏实!
田训没有勉强他一起离开,随着马车的颠簸,房屋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新安县也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夏末初秋的雨,骤然落,乍然歇,如梦般,给人带来绝望,又在乍然停止那一刻,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于是,在希望、失望、欣喜、诅咒之中,雨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循环往复,有始有终!
天还没有放晴,雨终于停了下来,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田训挑帘望去,叹息说道:“果然是一条活路都不给啊!”
赶车的罗彦武拿下蓑衣,抽出大环刀,这是家传的出云刀,想当年他家老爷子凭着这把刀开山立寨,何等威风?
如今却沦落为被山匪追杀的境地,又是何等的凄凉?
对方看来是铁了心要灭口,来了足足有上百人,可能是当初轻视,折了几个好手在县衙,所以此次有备而来!
田训让张兴元留在马车内,先不要出来,他当先下了马车,与罗彦武站在一起,文竹和文桂紧跟在他身边,知道接下来即将有一场硬仗要打,武器直接拿在手中,随时准备出手!
黑云寨的人已经不屑于掩饰身份,都是以真面目示人,人马向两边分开,从中出来两匹马,马上端坐两个人,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虎背熊腰,充满力量!
另一位不是别人,正是张时杰,如今田训如同丧家之犬,而他胜券在握,自然不需要再躲在幕后!
他捋须而笑,志得意满,“姓田的,你可服了?这新安县无论换了谁来做县令,我张时杰都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