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孙静的灵堂设置在都伯府东苑,李妜在侧厅坐着,不断拨弄茶盖的手让她看起来有些焦虑。
半响后,子佩走进侧厅俯身行礼,“帝姬,时辰到了。”
李妜漆黑如墨的双眸一亮,“走。”
伯府侍女在前引路,子佩在她耳边低语,“方才奴婢在山海苑外看见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墙上出去了,紧接着伯府公子面色铁青的带人急冲冲的出来。”
南夏细作真是无孔不入。
从侧厅道东苑需经过花园,虽然已过了年,依旧冷得厉害。
花园除了阴寒独自开的梅花和长青树并其它花草。
李妜前脚刚踏进花园的石子路,便见有从梅花树后的另一条小径里走出来。
来人发髻和衣服上沾了雪花,很显然是在等她。
“见过帝姬。”那人朝俯身向李妜行礼,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怒意喷到李妜脸上来。
此人是孙静的闺中密友,亦是李妜的伴读白芷。
李妜对这个和孙静手段不相上的白芷素来不喜,不待见道:“嗯。”
白芷见李妜态度冷淡,自顾自道:“看到这梅花臣女便想到了梅花宴上与孙妹妹一同赏梅花,喝酒品茶的日子。”
她秀眉微蹙,怀念道:“不过半个月,她竟然...”
李妜没工夫听她说念古怀今,她也不愿意在孙静灵堂旁与她挚友发生争执,便加快了脚步。
“孙妹妹素来爱梅,最喜欢的便是自家梅园的梅花了。”白芷亦趋亦步的跟在李妜身后,哽咽道:“前日她说自家梅花开得好,还想邀我来赏梅...”
“如果她还活着我们该多快活。”
白芷就差指着李妜的鼻子骂她杀人凶手了。
李妜突然顿足,转身冷声道:“你想去陪孙静?”
白芷惊骇欲绝,帝姬这是要杀了她吗?
她被李妜的话吓出一身冷汗来,提气道:“我...我只是怀念我与孙妹妹在一起的日子罢了,帝姬莫要误会。”
李妜背着白芷白了她一眼,“子佩,将孙静赢过本宫的那些诗作拿出来,一会儿去灵堂一并烧给她。”
孙静此人虽然嘴碎,却做得一手好诗。
她初次入宫之时让李妜惊艳了一把,在悉知孙静性格之后,李妜便对她疏远了。
“帝姬,这些诗作能给臣女么。”
白芷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幽幽道:“孙妹妹的诗作顶顶的好,我想在她灵堂前念给伯母听听,也让她知道妹妹在宫中学了那些本事。”
念诗作,不就是像让她丢脸么。
李妜将昨日留下来的那些诗作全部给她,那一份恭贺李彦身体痊愈之喜的信封自然也在其中。
她就是摸准了白芷的性子,才当着她的面将东西拿出来。
真是瞌睡就有人上敢着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