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埋怨四殿下的,丘有浩反应极快,他一瞬间便想明白了事情始末,躬身一揖哽咽道,请殿下帮帮老臣啊……
赵修远上前扶起了他,沉声道,大人不必太过担心,此事我定会尽力想办法解决。
薛继安压下心头的懊恼,心中叹息,嗐,功亏一篑,这个丘有浩啊,你做的什么事!还有脸叫殿下救你。却张口道,殿下,依臣看,陛下正在气头上,眼下不好劝解,不如等陛下气消了臣等再——
不可,赵修远摇头道,薛大人,先请你去查查事情具体情形,看陛下那里还有无挽回余地。
薛继安没有再劝他,回了一礼便迈步踏了出去。
丘大人你给我说句心里话,你究竟把东西用在了何处?赵修远盯着丘有浩问道。
丘有浩哎呦了一声,道,臣怎么敢再瞒着殿下,是臣糊涂啊,臣管教不严简直是罪不容诛啊,是臣的家人拿了那些东西给臣自己用了,臣有过,臣误了殿下呀!
什么?!你府里人这么没规矩,是哪个人贼胆包天,你即刻去将他绑了押到刑部给父皇请罪,父皇不会太怪罪你的……赵修远停了下来,眯了眼睛,事情会有这般简单?他看向丘有浩,眼睛里泛着冷意。
丘有浩急了,赶忙道,殿下,臣断断不敢隐瞒,的确是臣的下人,他们……他说着便弱了声气,却又不得不说,他面带难色略有尴尬地道,其实是他们素来便手脚不干净,在部里拿东西拿惯了便……他们也不知道那是御用的,否则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的呀。
赵修远冷了脸,半晌不说话,在屋子里背着手仰面立着。
丘有浩吓得一愣,也不敢说话了,只在堂下呆呆地站着。
忽然赵修远转过身来,说,你去向父皇请罪罢,只道你其他的一概不知,明白了吗?不用我教你罢。
丘有浩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殿下是叫他把过错推给底下人,只揽一个用人不察的罪名,其他的殿下则会帮他解决。他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呼喊着谢殿下,就快步从这里退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往静心殿请罪去。
至于区区下人,这可是壮士断腕、弃车保帅的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而赵修远却比他焦虑多了,他眉头紧锁着,踱来踱去,思索着办法,在屋子里竟一刻也坐不住,他心知父皇没那么好糊弄,区区几个臣子所言,还无法动摇他的主意,尤其是擅动了皇家的东西!这可是诛杀满门的罪名,丘有浩啊,你恐怕高兴的太早了,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我至多能保你不死而已。
若你不是用了它,就是保全你身家财产以及官途名望又有何难?赵修远又是着急,又是一阵阵的痛心,他知道此时的敌人可不会傻站着,然而他恍然觉察到一点什么,在心田上划过,想要追寻的时候,就杳杳无踪了,他不禁恼火,哗地将茶盏掷了出去,起身出门。
静心殿来的人已经差不多了,有人正在劝皇上少动气当心伤了龙体,皇上的脸色果真是差极了,连赵修远看了都蹙起了眉,父皇这回怕是不会轻饶他。
赵修远行过了礼,便站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