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往前踏出，是一名俊秀的少年。

他的表情很冷淡，可不知因何而故，反而比镜中笑着的女孩感觉真诚几分。

他比了比镜中与许婷音长相相同的女孩，又做了个抹颈的动作，嘴唇蠕动着，似在说话。

许婷音抖着手将镜子拿近，又演示了一番少年的嘴型，忽然发觉他说的是，摔破镜子。

镜中的女孩仍在微笑，只是那笑容显得虚假无比，“怎么了？在犹豫什么？”

许婷音原本正恍惚着，听了这话后猛然一凛。

是啊，还在犹豫什么？已经知道太多了。

父母回不来的感情、母亲的责备和成绩，甚至寿命……

太贪心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

剎那间，她清醒过来，举起镜子重重摔在地上！

“铿！”

镜子不耐摔，落在地上立刻裂成好几片，而许婷音肩上的重量亦随之消失。

从莫斩的角度看去，就是白衣女子倏然消散了。

摔碎镜子果真有用！只不过事情未必就这样结束了，要是这么简单，前几关根本不必冒着生命危险与关主对抗。

轻轻哼了声，他也不管许婷音的反应，径自穿墙离去。

那处，许婷音像是在冷水中浸过一般，后背全湿了。

她楞楞盯着地上碎裂的镜子，又疯了似地回头扫视着房间，想寻到一丝一毫“来世”和奇怪少年存在过的痕迹，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床铺和被翻乱的衣柜。

＊

“早安！”

翌日早晨，方又蓝神采奕奕地向南晴打招呼，尽管对方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却没有浇灭她的信心。

南晴从浏海的缝隙中看到莫斩又在毛手毛脚，情不自禁地抽了抽嘴角，低下头不回应。

“突然想起来，你抽屉里的书可不是普通人会有的，你该不是茅山派的传人吧？”

莫斩照例让方又蓝“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向椅背上一靠，“那穷酸样，怎么看都不像啊。”

南晴默默捏紧拳头，像是极度不愿搭理莫斩似的，直接趴在桌上假寐。

“不理我？”莫斩挪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眯起眼道：“对了，你知道关于召唤来世的事吗？”

南晴油盐不进，只顾装死。

“……”莫斩摊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方又蓝侧头从书包中拿出昨天新买的课本，发现隔壁桌的两位女同学缺席，一位是许婷音，另一位是同桌。

没让视线在空位上停留太久，方又蓝很快转回课本上，就着第一课的内容开始预习。

趁早自习还未开始上课，昨天放学与她搭话的一名男学生从前方丢了团纸条过来。

大约是准头不佳，方又蓝被纸条砸中脸，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男学生赶紧跟她打手势，又是道歉又是作揖的。

方又蓝意会过来之后朝他笑笑，打开纸条，上头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

【女神，明天不要忘记来大傻的生日宴会喔！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活动，请拭目以待！】

莫斩在一旁歪着头看，心中忽浮现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