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走！老夫已经这个年纪了，死与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就此殉国，也算是死得其所。”读书老爷凄然坐回座位，默不作声。

“我身为朝廷监军，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就随着老大人看看这胡人是如何猖獗的！”武监军也是目露厉色，俨然是做了决定。

镇北将军与两人相识甚久，深知两人的脾气，做了决定绝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嘴上依旧坚持着：“何必陪我送死呢？宁古塔已经守不住了，陷落只在须弥。”

读书老爷闻言，面露不甘。“牛青殇，你给我说实话，咱们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么？”

镇北将军绝望的摇了摇头，“这次整个大漠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努沙里对我们势在必得，从开战那一刻起，我们就必败无疑。事实上，以我的推算，宁古塔应该早就被攻破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胡人似乎离开了上万人，虽然不多，但是在那之后，士气低迷，许多部族出工不出力，才能容我们苟延残喘到今天，可是即便如此，实力差距太过巨大了，我军疲敝且可战之兵不多，三日之内，我军必败！”

屋子再次安静下来，读书老爷依靠在太师椅上，显得有些疲惫。武监军也无望的看向远方，京城所在的地方，缅怀当初年少轻狂，犯了许多错。

这一刻，作为一军统帅的牛青殇展现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在这宁古塔，任何人都可以绝望，唯独他不可以。“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一条计策，却有些犹豫。”

一句话顿时勾起了两人的精神。“什么办法？“

“胡人强势，其兵锋之强，不可力敌。可是胡人的军队一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从一开始就存在。”

“什么弱点？”

“粮草！从古自今，漠北之人都避不开缺衣少粮，如今努沙里调动大军三十万，并且强攻了这么久，那么粮草必定不足！”镇北将军语气里带着笃定，对于这个推断，他自信满满。“只要断其粮草，胡人自破。”

这些话无疑激起了两人的希望。“就依此计！”

话音刚落，镇北将军又是一阵摇头。“谈何容易？既是软肋，努沙里岂能不知？宁古塔往北二十里，那里有守粮的两万胡人，除非倾巢而出，否者必定无功而返。而且即便我军烧了敌军粮草，以努沙里的谋略，必定死攻宁古塔。”

刚刚燃起希望的武监军，再次面色灰暗。“也就是说，即便我们知道粮草在哪，也无计可施了！”

“自古沙场，成王败寇，努沙里这一次并没有使用任何阴谋，而是刺裸裸的阳谋，以大势压人，此战之败我无话可说，但求死战到最后。”镇北将军表明自己的愿望。

或许那小子在这里，能想到破解之法吧！读书老爷怀念着那个随军出战已经殉难的小子，突然精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有个臭小子说过，除了胜负以外，我们或许还可以选择另一种结果。”

这话听得镇北将军一愣，不明白读书老爷口中的“臭小子“是谁？

倒是一边的武监军试探性的问道：“老大人说的是双赢？努沙里不会同意跟我们和解的！”

读书老爷摇了摇头，脑海中尽是疯狂的想法，口中轻轻道：“不，我说的不是双赢，而是双败！”

双败？

两败俱伤？

镇北将军似乎读懂了什么，眼中也是无尽的疯狂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