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朢舒这会儿瞧着苏修疾步远去的背影才发现,她后背的衣袍上有些地方已经洇出了血渍,很浅却是刺眼。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忽然觉得自己方才是有些过分了,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手脚无力,不过后来习惯了些,其实还是能勉力走两步的,起码不用两步一蹒跚,三步一踉跄,似乎这样的试探有些幼稚了。
许朢舒收回目光,让霸虎扶着慢慢地向前走去,说道:“霸虎,待会儿给苏将军制些调理内伤的药。”
“……好。”虽说不情不愿,但霸虎是不会违抗许朢舒的命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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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主府便可看尽洛煌城的繁华,正红色的朱门大户,金丝楠木的匾额,上书三个鎏金大字“城主府”。一眼望去,这三个行书大字倒是比那贵重的金丝楠木惹眼太多,布白疏朗,用笔遒劲,婉转流美,风骨内涵,神采飘逸,尽得风流,这块匾倒还是是个古董。
朱门推开,点上两盏明亮的灯笼,这是开宴迎客了。
苏修隐在暗处,不动声色,默默地观察着那些舔着脸献上贺礼的宾客,其中不乏一些有着些许话语权的大小官员。
看来这位洛煌城主相当的不一般哪!
这边苏修还在琢磨着如何行事,头一转,便看着许朢舒竟然和颜悦色地把杨青平给领回了家,两人一路走着,还称兄道弟的……
所以,她为什么要那么费心费力地去绑票?
苏修观察了一下许朢舒的气色,便知道应该是他身边的那个随侍帮他运功疗伤了,还真是大手笔!孤单单舔伤的苏修绝对不会承认,她嫉妒了!
趁着杨青平被欢天喜地的仆人给迎进去,苏修赶紧把新买的面具一戴,翻墙去找许朢舒要说法。
许朢舒也就是转了个墙角,怎知忽地就被一股力道给扯走了,待停下来,一回头就对上了一雪白雪白的面具,面具上黑漆漆的两个洞直直地盯着你,都不知道眼珠子在哪,许朢舒差点没被吓得厥过去。
两人凑得很近,苏修身上那淡淡香味许朢舒闻得分明,再加着“白面苏修”的名头,许朢舒不难猜出眼前之人是谁,他缓过气,压着声音道:“你怎么好好的不走正门?”
“你管我走哪?我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费这么大力气把人逮到,你就这么给送回家了?”苏修气得肝疼,觉得自己的好不容易愈合了那么点的伤口都要被气裂了!
许朢舒不知怎么了,一见着苏修炸毛的样子,就特别想笑,像那晃头晃脑的大狮寄,看起开有点蠢蠢的……“咳嗯!首先,据我所知,抓人这活,苏将军还真没费多少力气。其次,你觉得我像是这么乐于助人的吗?”
苏修先是半信半疑,而后很不客气的道:“诡计多端!”
“那在下邀请苏将军看一出好戏可否?”许朢舒道。
“可!”苏修这会儿应得干脆,却不知她亦是半个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