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让我走吧。”玉小竹被吓哭了,哭得一抽一抽的,惹得两个男人更加兴奋。灰衣男子贴近玉小竹,手也摸上了玉小竹的肚子,突然一个石子重重打在他后颈。
“是谁?”灰衣男子向石子打过来的方向走去,走到巷口,一下被什么东西拉进去了。接着就听到灰衣男子哀嚎的声音。白衣男子试探的叫了一声:“何三!你搞什么鬼呢?”没人回答。白衣男子犹豫片刻,也走过去查看。玉小竹看没人注意自己,捡了掉在地上的菜篮就逃走了。
玉小竹生怕他们再追上来,走得很快。快到面店的时候,他的肚子又开始疼了。玉小竹撑着墙,慢慢坐到地上,许久爬不起来。好黑,一个人都没有。玉小竹很害怕,他想赶快去面店买了面回家,可是他起不来了。江胜本想在后面默默保护玉小竹的,但看他坐了很久,只好现身。玉小竹看到江胜突然出现,惊讶之后竟没有往日那种恐惧。
玉小竹抬头看着江胜,问:“刚刚是你帮我的吗?。”
江胜点点头,将玉小竹扶起身。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面店。太晚了,面店已经关门。江胜帮玉小竹叫了门,在店主牢骚声中买了面,然后将人安全带回了家中。之后玉小竹去煮面,江胜就上床睡觉了。
江胜很小的时候就和弟弟江远分别了。一对孪生兄弟,血脉相连。他们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分开这么久,而是因为哥哥六岁的时候把同样六岁的弟弟带出去玩,把弟弟弄丢了。江胜担心弟弟会遭遇不幸,也恨自己犯下这样的大错。即使当初是父母让他带弟弟出去的,即使他当时也只有六岁,他还是非常自责。带走江远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孤僻老头,他把江远关在衣柜的自制木笼里,让他陪伴自己。老头本来就住的偏僻,加上江远一说话,他就用竹片扎江远,把他扎得不敢说话,以至于江远被在那样狭小的地方关了二十几年,也没人发现。老头是个木匠,他每天都在房间里做木工。江远就坐在柜子里看着他。老头很少对江远说话,他也不准江远讲话。原本这事不会被人发现的。某天,那老头一个几十年未联系的远房表弟突然来看他,意外发现了江远。老头说江远是他的孙子,是个精神病,会杀人的。后来这个表弟又遇到江胜,看他们长得一样,就把这事说了,江胜这才得以找到江远。
不知怎的,江胜又梦到那天。他和朋友一起逛街,一个老头突然抓住他说:“小伙子,小伙子,我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他几乎喜极而泣,忙叫那个老头带自己去看。然后他们来到那间瓦房。他冲进屋里,砸了衣柜里的木笼。当他把多年未见的弟弟抱进怀里,蜷缩着的弟弟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声音越来越可怖。
江胜惊醒,但耳边还有叫声。他已分不清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渐渐的,江胜彻底清醒,听到的声音变得清晰。是那个男孩的声音!是玉小竹!
江胜鞋都没穿,飞奔到隔壁屋。只见玉小竹跪坐在地上,门天富抓住他的头发,一拳将要打下去。江胜想都没想,上前一脚踹向门天富,抱起玉小竹就走。门天富摔倒在地,刚好身边有个尿壶,他抓起尿壶对着江胜后脑砸去。江胜转身又是一脚,这一脚用了十分的力气,门天富直接被踹晕了。江胜把玉小竹抱回自己的房间,轻轻放到床上,拉上被子。
玉小竹痛苦的□□道:“肚子,我的肚子。”
江胜半跪在床前,他问玉小竹:“到哪儿可以找到人帮你?快告诉我!”面店旁边就是专门帮忙接生的接生大夫。玉小竹告诉江胜后,江胜百米冲刺似的一路狂奔。
大夫在床的四个角点上药炉,将用具泡在放了药袋的热水里,洗干净手。江胜倚在房门外,里面的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一个接生大夫对另一个新手说:“从孕痕处下刀,不要切到外面。”新手回答道:“我知道了,师父。”
古代不该是顺产吗?怎么准备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刨腹生产?江胜忍不住怀疑,玉小竹是不是就要死在今夜。
门天富已经醒来,开始在房间里找银子。他很了解玉小竹,玉小竹快生产了,一定会攒点钱买羊奶的。毕竟雀男没有奶水,不买羊奶的话,孩子可就活不了了。果然,好一阵翻找之后,他找到一大袋铜板。有了钱,他急着去赌博,也没空找江胜算帐了。出了房间,他对着靠在对门门边一脸焦急的江胜说:“没想到你挺关心这个贱人的。要是还想睡你嫂子,记得给老子钱啊。”说完哼着歌,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天富的话对江胜冲击力很大。他想象得出玉小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难怪他总是那样恐惧害怕,战战兢兢。
开始剖腹了,房中传来玉小竹的痛苦叫声。江胜还在想门天富刚刚说的话,被这痛苦的喊叫打断了思绪。他还没听到过这样痛苦的叫声,心都跟着绞紧了。玉小竹叫了多久,他就跟着难受了多久。终于玉小竹的孩子发出了洪亮的哭声,玉小竹肚子上的创口也成功缝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