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有正面答我,但我相信往后我需要,您会如实相告。”
“小姐这是答应顾某所请了?”
“还未,顾爷还需依我一件事。”阿月换了个空杯,“有酒吗?听说十里塘窖藏好酒,能讨得一杯吗?”她一直端庄而坐,突然举杯讨酒,实在不符这身装束。
顾扬闻言一笑,侧身拍了拍墙壁,传出一声轻响,一个酒柜出来。顾扬拿出葡萄酒,阿月摇头,顾扬换了腊酒,倒了半杯,“新味还有罗列,请小姐尝尝。不知小姐酒量,就先小杯。”
“无妨,自小饮得。”阿月一饮而尽,侃侃而谈,“除了这些时日的闹腾,阿月身世相信顾爷也有听闻。风中浮萍虽有夸大,却也不乏写实之处,会饮酒前阿月先学会用酒洗伤口,打小就知道若不想在夹缝中死去,就要让人不能忽视,才会有今日行事出格的将军府大小姐,以及顾爷口中能说会道的贫嘴丫头。两位姑娘,我可以勉力相救,十里塘也可以解封,但……”
“小姐将来但有所需,十里塘定还此恩。”
阿月听闻,畅快一笑,“那好,可我需要一物作证。”她随意打量,“就这把长枪如何?”
“这……”顾扬一下面露犹豫,“初十那晚小姐在场,当知这是百两也无人要的物事。”
“可顾爷却留下了,还放在此处珍藏。那日这长枪上有污迹,佩带也旧了,如今却亮如新造,您没有费心打理?”她眼睛一弯,“顾爷可是舍不得?”
顾扬皱眉,“小姐可知此枪原属于何人?”
阿月凑近细看,摇头:“不知,材质看起来寻常,与将军府的很是一样,倒是无从辨别。”
顾扬看着陈旧长枪,神情悠远:“此枪名为泉鸣枪。”
“泉鸣枪?是用枪行云流水,如泉涧鸣响之意?”
顾扬点头,“主人未命名,是世人择其文字称之,其在《行武篇》写道‘无辜泉鸣,幽怨陈情,昭昭于心,朗朗于行——”
“是为清明。”阿月接道。
“没错,是为清明。”顾扬微笑问道,“阿月小姐也读?”
“山中数年,不以书为伴,岂不是寂寞翻倍?”阿月看顾扬拿过长枪,好整以暇,“原来是故物,难怪顾爷不肯割爱。”
“泉鸣枪乃其遗物,顾某本欲留之瞻仰遗风。”顾扬捧起,“若是阿月小姐,顾某愿意赠与。”
“我也是想着大将军可能喜欢,拿去让它有个用武之地,展其骄人风采!”阿月正要接过。
顾扬没有松手:“那顾某宁愿置之蒙尘,让它作个象征死物!”
阿月一惊。
顾扬看着她:“泉鸣枪浸染血性,自有灵性,阿月小姐何必让灵物委屈?”
阿月一笑,“那我可有理由习枪了!”她拿过枪,顺手一刺,“嗯,挺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