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无趣啊,钟离采薇坐在亭子里,歪着头,看着一旁安静的花花草草。
桦予不知道去哪儿了,房里也没人,钟离采薇本想找她说说话,却扑了个空。
心绪纷乱,有很多事当时想得太过于简单,却忘了权力的争夺总是需要鲜血来献祭,她不敢贸然去找李晟延,既然已经向太后营造了一个她害怕李晟延的假象,白天除了他来找自己,便只能自己夜里偷偷地去。
越想越烦燥,她苦恼地摇了摇头,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也来回动着,钟离采薇嫌它碍眼便直接摘下来扔到石桌上。
想要找父亲也只能是在晚上的时候,太苦恼了,无形之中,他们被监察得死死的。
自己先想办法吧,等这个计划有了雏形之后,再去找他们商讨。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吃饭和篡位是一样的道理。
她捡起那支步摇,在手里把玩着,她想事情的时候总喜欢摆弄什么物件。
目前可以确定下来的是,太后阵营里里有钟离月,钟离易禅,以及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虽然权力很大,但是民心不足。
期遥王的阵营里有自己,桦予,还有父亲,但是有实质官职的只有父亲一人,蔺荼虽然是个将军,但是终究也只是依附于李晟延的一个副将罢了。
不过由于这几年太后一党的行为,民心有许多已经倒向了李晟延,只是他也只是个在外征战的王爷,很多人对他治国的才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再加上一个懦弱无能的皇帝,她现在没有办法确认这个皇帝是否真的像表面上那样昏懦无能,或许他也有一份心思想要弑母杀兄。
大婚的旨意还没有下来,她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可以准备,之前问过李晟延,如果在宫里密谋篡位,要使用多少支军队,他说,
盛安城布防紧密,每日有三十二队常驻官兵巡查,但是兵力不强,徒有数量罢了。
城墙边上有十支队伍,分别守卫东门和北门,兵力普通,但城门难攻易守,从外面突破至少是需要三到四倍普通军队,或者接近两成的精锐军队。
皇宫分三层防御,外门十队,中门八队,内门五队,基本上都是隶属于天子的禁卫军队,虽说出云国今年没落,但是在这方面还是肯出些经历的,被挑选出来保护皇帝的禁卫军队兵力强悍,数量更是达到了守城军的两倍之多。
但是他们换岗有问题,守外门,中门,和内门的有三个主将,六个副将分别管理,若如速度够快,外门首先失守,一小部分人从内门突破,中门还没来得及收到警报便被包围,便会好得手一些。只是他们实力强大,想要不动声色的突破,还需要好好地商议,或者看跟着李晟延那些将军们有没有养着更加精锐的部队了。
到时候只要拿下在皇宫里面的天子,出云国的各州各郡便好说多了,大部分都是一些吃软怕硬的无用之徒,稍微有点良善的,恐怕也不会为当今太后的□□说什么话。
那么,京都的百姓们……
钟离采薇捋了捋手中的步摇,是要好好想个办法在大婚当日制造些乱子,虽说会加强军队的警惕,但是至少会少一些无辜的生命受到牵连。
官场污秽,每个人都会稍微有一些把柄,但是官官相护,知道他们的把柄也没有什么用途。贪官爱财,奸臣爱权,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他们认准跟着太后便会钱权两得,不如就由她这个太后细作,去做点什么。
也不需要做很多,换掉一批城墙上的将领就足够了。
并且,其他权臣看到同胞如此下场,也会有所忌惮吧,至少会稍稍动摇他们的心思,用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本就不牢靠。
只要城墙一突破,哪管皇宫再铜墙铁壁也只不过是在画地为牢罢了。
再利用那些被策反的官员……
想到这,她有些明朗了。
“喂,你想什么呢?”桦予从她身后走进,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想怎么打仗啊。”钟离采薇见她来,便立刻要把手里把玩着的步摇插回头上,不成想晚了一步,桦予直接抢了过来用簪子挑开了她捆东西的绳子,之后才把这支步摇随意别到钟离采薇的头发里。
“你这是拿的什么啊。”桦予拿来的竟然是一捆书籍,足足有半人高。
“医书啊。”桦予说道,“兄长帮我拿来的。”
“桦呈?他现在在盛安城?”钟离采薇有点小惊讶。
“嗯,给我送书来的,正好他被辩机长老轰出来做任务了。”桦予幸灾乐祸,哥哥受苦,她就开心。
“……”那岂不是……
“怎么了,一脸震惊。”桦予问道。
“可有给我的东西?”钟离采薇心中稍许期待,这可能说明,她给匡澈的信已经有了回音。
“没有啊,兄长给了我这东西就走了,他此番下山像是很急。”
“那……”钟离采薇有点失落。
“我说,你不会是觊觎我兄长吧?”桦予满脸的暧昧,一边紧盯着钟离采薇一边视若珍宝地把自己的书平铺到石桌上,像是怕书捆久了受潮。
“什么呀,我前段时间给匡澈寄去一封书信,想让桦呈帮帮我们。”
“心有灵犀啊姐妹,我也给兄长寄了一封书信!”桦予拍了拍钟离采薇的肩膀。
“可是,他没回我。”
“你啥时候寄的?”
“五天前啊。”
“我从宫里回来那天就寄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