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镯子,是你母亲的爱物,先前你母亲去礼佛便寄存在了我这里,这么多年也算是物归原主。”太后笑道,却没有半分怀念的意思,反而像是有些轻蔑的表情感叹道,“你母亲去世的突然,留下了许多物件都在我这,也是累赘,以后我便一一奉还。”她顿了顿,阴沉的语气又变的明朗许多,却还是带着稍许的虚情假意,“如今看你,是越发的像你母亲了,一样的芳华绝代,贵不可言。只是你母亲没有你这般福气。”
“家母不幸,哪比得上太后您福泽万年。”妈的,我祝你千年成王八万年成乌龟,拿我母亲来说事,我母亲总比这个老妖婆好上千百倍。
“倒是个会说话的,”太后似乎是很顺心钟离采薇的服从,以为自己的刻意施加威严已经达到了成效,“去吧,去挨着你未婚夫坐下。”
“是”钟离采薇福了福身,慢慢走下了台阶。
接下来,就是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家常话了。
钟离采薇回到座位上之后,右手就一直在桌底摩挲着左手腕上的木镯。
话里有话啊,老妖婆!
十年前的镯子前些时日才想起来归还,还若有若无地提起我母亲,我怎么就那么不信这是因为姐妹情深!句句夸奖,又句句折损!还时不时说和期遥王般配!
这次进宫的目的可算是清楚了,不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看看期遥王对自己的态度吗,然后再顺水推舟给自己施压一把,让自己知道什么叫皇恩浩荡,要乖乖的听话。
不过,那年年一封的书信不像是欲加之罪,进宫时候的接应也不像是巧合,看来这个期遥王也另有所图,并不是钟情于她吧。
如果这个老妖婆是想要威胁自己,让自己听话,光靠这些远远不够,除非她有什么百分之百牢靠的东西让自己必须委命与她。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
正要细究,便有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衣袖,连同攥着她的手腕,打断了钟离采薇的思路。
她刚有些气急败坏的想转头瞪他,便听得李晟延说:“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钟离姑娘进宫觐见耽误了午膳,不如就先……”
“到底是个儿大不由娘的,媳妇还没过门,便已经开始先着想人家了,”太后笑着打断,“去吧,哀家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李晟延松开了钟离采薇,起身整理了整理衣裳,钟离采薇也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地方,立刻站了起来,走向前去向太后拜别。
“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哀家也就不留你们了。”太后这次是亲自从座椅上走了下,搀扶起了钟离采薇,“日后可要多进宫来陪伴哀家,哀家对你啊,可是喜欢的不得了。”说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钟离采薇立刻装作惶恐的样子,“是,臣女必定会时常进宫看望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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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外,两个人原路返回,依旧是用帕子牵着对方走路。
钟离采薇的眉头舒缓,并没有丝毫的思虑万分。
现在还没有出去,所以还不能懈怠。
出宫要比进宫简单许多,一队人人直接绕过了那座用来“洗尘”的宫殿,径直向宫门走去。
“奴婢等就此告退。”身后的宫娥纷纷行礼告退。走出了宫门口,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断了一样,却还是压的钟离采薇喘不过气来。
“你若不适,就现在此地缓缓。”李晟延停下脚步,转身对钟离采薇说。
“不用,只是紧张而已。”钟离采薇笑笑,想把手绢还给李晟延,谁知那李晟延竟顺势牵住了她的手,桦予见状感到不妥就立刻护住钟离采薇的手腕。
从这丫头出来就觉得不对,但桦予一直碍于李晟延的存在只是在后面跟着。
“王爷这是做什么?”钟离采薇摆摆头,向桦予表示无碍,桦予才眉头紧皱回到钟离采薇身后。
“关心你。”李晟延笑道。
这是钟离采薇见了他之后他第一次笑,他很俊朗,笑起来也很好看,但是钟离采薇并没有欣赏这笑容的心情。
说完之后就拉着她向一旁停着的马车走去。
桦予赶忙跟上,她能看出钟离采薇这个时候已经反抗不了李晟延了,她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很害怕钟离采薇上了马车之后处境会异常危险。
“请王爷放手,我家小姐身体不适要回府休息了。”桦予拉住李晟延的衣服。
“算计人不成反而被人算计,我劝你们以后还是多想想再下手。”李晟延将钟离采薇固定在怀里,钟离采薇就这么被他环住,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桦予见被拆穿,却还是想救回钟离采薇,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能施毒,只能靠硬抢。
“若你不想她就此丧命,便乖乖回府,不要跟着。”李晟延转过身,隔绝了桦予看向钟离采薇的视线。
“蔺荼!”
“王爷!”马车旁的侍卫闻声赶了过来。
“送这位姑娘回丞相府。”李晟延直接打横抱抱起了钟离采薇。
钟离采薇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努力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离那辆马车越来越近,而自己却近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
“别怕。”昏迷前,她听到李晟延说,那种话语,就像是匡澈一样。
明明目的不纯,明明一切都是在互相利用,但是他貌似是为了救自己。
这个男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