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开始乘着我醉意想套我的话,而这趟来,我本无意跟他们谈具体的业务,只是建立个联系,于是开始装醉:“绿洲的矿权?多少钱?唉,对于你们国企都是小钱,我只记得我们这些民企不能跟你们国企比啊,我们都是冲锋陷阵,跑去枪林弹雨啊。”
于是我把松子之前在非洲的各种离奇故事一一说给大家听,中途有人要敬酒,我直接让他打住,听完我讲故事。
注意这个时候你表示已经“醉”了,所以所说的故事不一定要是真的,礼貌上也可以稍微出位一点,毕竟醉了不是你的错了。
何总看我渐渐把局面太跑了,于是他又出了下一招:“那个主任啊,既然白酒喝得差不多了,我看李总也说了不少故事,貌似有点醉意了,那不如来点啤酒漱漱口吧。”
我想着啤酒漱口应该问题不大,酒精度数低,再着大家也都是吃了东西的,啤酒胀肚子,能喝多少呗。
结果没想到我把何总看扁了,啤酒一上来,我一看,我去,我认得这个牌子,竟然是加纳那时候和雷会长喝得那个玉米啤酒的牌子。
“李总,知道你从非洲回来,特意找朋友从非洲弄了些非洲啤酒,这个您应该很亲切,多喝点。”
这个东西,当时我真的是一瓶吐,何况现在还喝了这么多白酒先下肚。
“何总,这个酒我熟,在非洲俗称非洲小炸弹,您之前喝过吗?”
“没喝过,但是听说是玉米酒,想着以后有可能跟你们在非洲合作嘛,所以先适应。”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到这酒估计他们都不熟,如果一瓶下去,可以带倒一片,那也不是不可。
于是我介绍到:“那就用这个非洲小炸弹,先预祝我们未来的合作成功,以后还要多和各位讨教学习呢!”
小炸弹果然威力惊人,何总这招下去,他们几个总没喝过这酒,猛喝一瓶,直接趴桌上了。
我知道这酒厉害,又加上自己受过伤,喝了半瓶,何总又跑来敬酒,问我矿权价格和如何弄到矿权的途径,我直接装醉倒在桌上,还一个劲假装说醉话:“多跟你们学,一起合作!”
何总是老谋深算的,酒局见多了,他看他那边醉了几个,又看到我这边也“装醉”了。于是他把矛头转向了我太太安琪。
“李太太,您母亲跟我是老交情了,您母亲对您是夸赞有佳啊,听说您是作家,我最崇拜文人了,文人不都是饮酒作诗的,您老公不让您喝酒吧。”
安琪在酒吧喝酒多,这种国企局参与得少,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答复。
“要不这样吧,您是女士,我们也是绅士,喝酒的话,您喝半杯,我们喝一杯,您看这个啤酒还有这么多,我们这里吃饭留酒的话很不吉利,不如我们喝了算了。”
何总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怎么喝,毕竟他是领导,就怂恿着下面能喝的喝,看着战局接近决胜,而他以为最弱的环节应该就是安琪,几杯酒下去,她应该会把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说出来。
于是最后的战斗开始了。
然后他没想到,安琪一开始假装不能喝,结果端起酒杯,还是半杯敬一杯,她直接打起了圈,一下子干翻了几个,桌上这下除了何总,几乎都倒了。
安琪把酒吧那套都搬了进来,何总套她话,她也不说知道不知道,反过来给何总布局:“何总,我老公说得没错,我真是不喝酒的,但是您看今天我都敞开来喝了,不如这样,我们年轻人有年轻人喝酒的方法。”
于是安琪开始教何总玩游戏,说输了就回答何总一个问题,赢了何总就喝酒,何总拿这个“小朋友”也没办法,何况桌上的帮手都差不多了。
结果何总就开始一直喝,安琪基本没输过,何总一个问题也没问出来,反而是安琪乘着何总半醉半醒的时候,问出了几个重要的问题来。
第一个问题,华南矿业之前在国外尝试过投资,主要是南美,但是投资失败,原因是国外合作人不靠谱,把钱卷走了。
第二个问题,华南矿业的香港公司基本上只是个空壳,实际上就一个办公室,人都没有。
第三个问题,华南矿业虽然国内实力强大,但是国际贸易基本上都是空白,他们进出口公司都是些官员子弟,真正能做业务的不多,都是靠着政府关系揽来的业务。
那天最后除了安琪都是被背着抬着上车回去的,安琪后来把这几个核心问题的答案告诉我,她说,你都醉了,最后还得老娘出马。
其实我只是伏在桌上假装醉了,安静的在听,但是老婆的面子要给的:“那是,那是,老婆大人最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