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我们在香港一路游玩,带着安琪去了海洋公园、香港大学、又去了兰桂坊喝上一杯。安琪一路开心到不行,说这就是她最向往的蜜月旅行和旅行结婚。
而乘着这段时间,我和高大哥也相互了解了更多对方的故事,我将我怎么在加纳发现宝藏,又逃亡运出黄金,怎么在埃塞被阿卜杜拉父亲好好上了一课的故事都告诉了高大哥,而高大哥的故事更加传奇,让我不由感叹商海沉浮。
高大哥最开始在香港是从事商品贸易起家,将香港的商品以出关交税的形式卖到内地,那个时候香港对于内地还是很高大上的,所以港货在内地很推崇。
但是渐渐的香港在国内的地位慢慢下滑,一开始还和深圳、上海比拼,后来又变成跟重庆、武汉比,现在连长沙、宁波这种二线城市都快比不过了。
高大哥说现在内地人来香港太多,对香港并不神秘了,而且内地开放速度快,又有巨大的市场,这几年香港没有抓住机会发展科技,死守着金融和旅行,金融随着内地的开放,香港迟早要失守,旅行更加,国内大好河山,现在出国又这么方便,何必来个小小岛屿。
高大哥的第一次第一桶金是1997年,那时候他在香港还只是个小商人,香港回归,很多本地人道听途说觉得内地人要统治香港了,觉得香港没希望了,于是都移民到国外,房地产几乎崩盘,而就在这个时候高大哥抓住机遇低价投资了很多套房产。
97过后,回归后的香港不但没有出现经济危机,反而抓住内地机遇大步发展,房地产价格也是屡创新高,高大哥大赚了一笔,于是开始参与到矿产贸易行业。
高大哥的矿贸行业起步跟阿卜杜拉的模式很类似,由于香港是国际黄金交易中心,很多人会从世界各地带着黄金来买卖,于是高大哥在香港红磡设立了黄金收购点,收购各国黄金。
随着收购业务越做越大,高大哥从单纯的黄金实体贸易,开始了黄金金融贸易并行,建立了金融公司,但是好景不长,他的一个合作伙伴,利用公司资金做期货对冲,一波全球经济危机席卷下来,合作伙伴的期货直接爆仓,被强平,高大哥由于是公司法人无奈变卖财产补充保证金,而且更可悲的是合作伙伴以假结婚的形式,将公司一部分财产都转移到了她太太的账户,一个人偷跑到了内地,自己则背着高先生在香港单方面宣布破产。
香港是信用社会,一旦有破产记录,很多商业活动都会被限制,害得高先生无奈只能暂时放弃香港的公司,一个人出走南美和非洲做贸易。
在非洲高先生可以说碰了一鼻子灰,因为那个时候非洲完全是未开垦之地,他试过倒卖国内商品,但是被当地黑势力一再干预,无法延续;也试过合伙跟其他人投资矿山,可是即使矿山资源有潜力,但是当地的基础设施那个年代太差,一没电,二没路,开个矿还需要帮当地又是建电站,又是修公路投入太大。
高先生离开非洲又转战南美,幸福的是高先生南美厄瓜多尔遇到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他们一起在当地销售中国的打印机,从一个小店门做起,慢慢做成了厄瓜多尔当地有名的打印机连锁店。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又开始将国内的其他商品,类似衣服、鞋子、玩具甚至国产汽车卖到南美,高先生和他的合作伙伴慢慢做成了当地最大的华人贸易商之一。
但是还是好景不长,生意最艰难的时刻一起度过了,可是到了赚钱的时候,利益却吞噬了信任。
南美的这位合作伙伴看着生意做大了,偷偷将自己的亲戚安插到公司的各个核心部门,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在南美原公司之外独立成立了一家公司,而且南美当时的贸易多以赊账模式为主,赊账就是说没有合同,只认人,高先生主要负责采购,相当于他的合作伙伴把原公司的核心团队搬走成立新公司,然后又把债务都丢给了高先生。
高先生无奈将自己赚的钱吐出来了一大半去帮原公司还债,又带着一帮新人和合作伙伴的新公司火拼。
高先生跟我说,他们曾经创造过一个记录,在原公司销售最好的一家门店对面有个店铺,他和合作伙伴当时为了争这个店面,店面原本的价格只有500万,硬生生被两家炒到了4000万。
商业竞争的核心是人才,他的合作伙伴因为带走了原公司的核心团队,相当于客户也跟着他跑了,高先生培养团队需要时间,可是商机不等人,最终高先生还是败给了合作伙伴,只能灰溜溜的撤回香港。
回到香港他无奈又捡起了黄金实体贸易,而且是做风险最大的非洲现场提货的贸易,他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因为欠了一屁股债,他只能状着胆子跑到非洲各种军阀营地里去提货,每次都是被一堆人拿着枪架着检查黄金,然后付款提货走,他说有几次自己都吓尿裤子了。
不过他又说虽然军阀是野了点,但是因为他们手里黄金急于变现去购买武器打仗,每次倒是都是真金白银,不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黄金诈骗。
他冒着生命危险做实体黄金终于把债还清,还赚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