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朝用道:“皇上乃神仙中人,建造这修炼的法器,岂是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朱厚熜笑道:“不错,仙师说的有理,这群臣子,就是见不得朕得道成仙。”
段朝用见朱厚熜有了笑意,便又锦上添花道:“既然朝臣们,对这修建雷坛一事,颇有怨言,臣倒是有一法子,不仅能将这雷坛修建的恢宏庄重,昭显皇上的问仙虔诚之心,亦能平息众怒,以堵悠悠众口。”
朱厚熜问道:“不知仙师有何妙法?”
段朝用言简意赅回道:“臣向皇上,献白银两万两,以供建造雷坛。”
“如此一来,这修建雷坛的花费,即不用从府库中出,亦不需劳伤民财,这班如此,还有何人能对皇上修建雷坛,有所异议。”段朝用神态自若,颇有一副全为皇上着想的架势。
听见段朝用竟独自拿出两万两银子,用来当做修建雷坛的费用,朱厚熜龙颜大悦,欣喜问道:“仙师说的,可是真的?”
“臣不敢欺瞒皇上,臣愿意献出两万两仙银,建雷坛,以祝圣寿!”段朝用大声回道。
“仙师果然是神仙中人,这两万两银子,想必也是仙师炼制出来的?”朱厚熜的笑容,挂在脸上。
段朝用却是淡然道:“莫说是两万两,就是再多的银两,也抵不上皇上的万寿无疆。”
朱厚熜听完这番话,更是高兴,便对着在一旁侍奉的黄锦道:“大伴,传旨,加封段仙师为紫府宣忠高士,支文官五品俸。”
黄锦连忙道:“老奴领旨。”
段朝用心中大喜,但却不喜形于色,躬身揖一礼:“臣叩谢皇上隆恩!”
朱厚熜道:“仙师不必多礼,如此忠爱有加之人,朕岂能薄待。”
段朝用又陪着朱厚熜讨论了一会儿道法,便告辞出了宫。
站在宫门外,段朝用终于忍耐不住,大笑起来,半晌,才缓过神来,吩咐一直等候在外面的随从道:“去翊国公府。”
众人抬着轿子,吆五喝六的赶往郭勋府邸。
却说,段朝用献银一事,在朱厚熜的授意下,从宫中传播了出去。
当陶仲文在元福宫中,听闻弟子禀报这件事后,亦是感慨万千,想不到这段道兄,竟会借力打力。
不仅没有盖压了他陶仲文的风头,还锦上添花,竟为皇上解决了建造雷坛一事所引起的朝臣反对之声。
摇了摇头,陶仲文颇为感叹,如此善于借势之人,岂会久居人下。
当宫里的消息,传遍各个大小衙门后,令那些正在家中,引经据典,准备再次串联同僚,上书请求皇上收回成命的一众御史,傻了眼。
这建造雷坛的银子,不从府库中出,乃是仙师段朝用进献的,你们这些阻拦劝谏的大臣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朱厚熜一想到,如此轻易的就堵上了那些整天只会上书劝谏,烦不胜烦的大臣们,心情舒畅,便也不再静修了,而是去了曹端妃的翊坤宫。
只是,朱厚熜畅快了,却有两人对此忧心忡忡,正是监察御史杨爵,和工部员外郎刘魁。
这杨爵,字伯修,号斛山,乃是山西富平县人,生于孝宗弘治六年。
杨爵少时家贫,乃是发愤自学,三十六岁方才中举,省试第三,嘉靖八年进京中进士,授行人司行人一职。
后又改任山东道、河南道监察御史。
这十三道监察道御史一职,主察纠内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
在内巡视,在外巡按。
而在外巡按则是代天子巡狩,所按籓服大臣、府州县官诸考察,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
十三道监察御史中,尤以河南道监察御史的职权最重。十三道各协管两京、直隶衙门而都察院衙门分属河南道,独专诸内外考察。
大明会典规定:“凡在京各衙门,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及直隶府州等官、各卫所首领官、在外按察司首领官考满,本院俱发河南道考核。各出考语,牒送吏部该司候考。”
足见朝廷对河南道监察御史的倚重程度。
“皇上自承天府南巡归来,便经久不视朝政,整日斋醮,又屡兴土木,焕吾啊,时事艰难,我这心中,甚是忧虑!”杨爵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刘魁,字焕吾,亦是板着脸道:“伯修兄,朝廷内有奸人蒙蔽圣上,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可收拾。”
杨爵听后,问道:“焕吾,你所说的奸人,指的是谁?”
刘魁冷冷道:“满朝重臣,皆是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