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们卫的是什么道,可我却知道他们要除的魔,是我。
我伸手掐住了那个孩子的脖颈,道:“拔出去。”
拍手的孩子笑容凝在了脸上,赶忙再次捡起石头朝我丢来:“放开他,你这个小余孽。”
被我掐住脖颈的孩子有些害怕,却还是瞪着眼睛望向我,道:“魔族余孽,人人得而诛之。”
诛之么?
我生气了,不过捏着他的脖颈轻轻用力,他便头一歪断了气。我将尸体丢在了正欲将石头再次丢向我的那个孩子脚下,他吓得往后跳开几步,转身边跑边大声道:“魔族杀人了,魔族杀人了。”
我没有害怕,因为我若是不杀他,他便会将我杀了,我总不能任由别人拿走我的性命吧。
我想,总会有人听我讲道理的。
可蜂拥而来的人群并没有同我讲道理,他们举着棍棒朝我冲来,却始终没有人问过一句,我腹中那还未拔出的断枝是怎得回事。
那时的我还不够强大,很快便被打得奄奄一息。幸好二叔和左夜赶来将这些人杀死,才将遍体鳞伤的我救了回来。
回去的路上二叔告诉我,魔族是不可以踏上这片大陆的,因为没有人愿意与我们同享这个天下。活在这片大陆的生灵总是想杀了我们,哪怕我们早已没有再吸食任何人的修为。
左夜说,我碰上的还好只是普通人族,如若碰上神仙妖鬼四族或是修道者,我怕是根本没有机会等到他们前来。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族人要蜷缩在那个幽暗狭小的山洞中生活,为何大多离开山洞的族人再也没有回来。原来洞外的世界比幻术还要恐怖,这里暗藏着的利刃随时准备割开我们的喉咙。
原来,只有强大起来,我们才能有一丝希望。
我再没有离开过山洞,哪怕二叔和左夜的训练更为严苛,我亦是不再落下一滴眼泪,没再叫过一声痛。因着我终于明白了,强大和希望到底是什么。
几千年后,我终是成长为了一个合格少尊,二叔亦是带我去阴阳岛见了我那从未蒙面过的父尊。
隔着结界见到二叔口中那个魔族最为强大的男人时,我带了一丝怯意,又带了一丝欢喜。
我以为他见到我定也是欣喜的,可他却是凌厉的将我打量许久,才淡淡同二叔问了句,他,足以做魔族的利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