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毕业,一起帮姜姜搬行李那天。”
汤世游猛然想起了那一天。是的,那天,他和秉言在校门口等着帮姜姜运行李,没想到最先等到的是独自一人毕业离开的白玉玮。他记得那天的太阳很大,他的心也第一次震撼地意识到白玉玮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个性。
他第一次学会尊重白玉玮的自尊和自傲,没有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帮助她,安慰她。但是,当时他到底说了什么?
汤世游感觉自己毫无底气:“我记得那天,可是我不记得我说过这话。”
“我当时也不相信你会那样说。但你的确是说了。”周秉言默默地坐下来,“我记得她那天拿了很多行李,就算只是个普通朋友,我们也应该过去帮忙的。但是你就那么坐着,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周秉言没有说出口的是,以他当时的感觉,“陌生人”大概只是为了照顾自己心中的情感、白玉玮的尊严和世子的情绪所说出的折中的词,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他感受到的绝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比陌生人还不堪,仿佛那是什么坏东西、脏东西,世子躲远了不去触碰。那种难以名状的屈辱感,让他不舍得再去深究,相比他当初所受到的震撼,现在的回忆更令他感受到心灵的震动,那是从心中发出来的心疼和怜惜。
所以,他眼睁睁看着世子和白玉玮走到那个地步,什么都没有做。在与白玉玮相处的日子里,他一开始就完全没有令他们两个和好的想法。世子顺利读研,过着和过去一模一样的日子,白玉玮却在经历一切后,独自一人生活在一个仿佛更加陌生的城市。他更心疼白玉玮。她什么都没做错,但是却被自己爱的人全盘否定。
汤世游仿佛颓废般地陷在沙发里,过了很久,问了一句:“你们俩???”他想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好的,可是就这一句话,他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他们俩好了,他们俩好了,那我呢?我不是在和白玉玮置气吗?我们不是在冷战吗?为什么会这样?
周秉言知道他想问什么,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低声说起来:“去年九月,我偶然遇到了白玉玮,她状态很不好,发烧呕吐,我送她去了医院。她很客气,很避嫌,也不用我陪护,也不用我的钱。我能看出来,她有些抵触我,大概是你的原因吧,不愿意和我有什么牵扯。”
汤世游一动不动的听着。
周秉言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看出来了,但是没忍住对她好。你毕业时候说的那些话,至少让我放下了心里的一些包袱吧,我很欣赏她,自己在覃市也没有什么朋友,她也没什么朋友,我们常常一块儿吃饭,锻炼,熬了些日子,总算熬出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