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寝宫内。
“怎么样了?”
皇后站在金凤卧榻旁,一遍遍询问太医余伊的状况。眼睛撇上一旁含着泪的怡妃,不屑的轻哼。
“中毒的症状很明显,但是金瓜贡茶中确实无毒,找不到下毒的根源,我们也是毫无头绪啊。”这已经是太医院第八位太医了,均是无计可施。
“若是救不了郡主,你们今天一个个就死在这里!”皇后大怒,所有的太医都齐齐跪在了地上纷纷摇着头。
他们刚才试过给余伊扎针逼毒,但是奇怪的是,针扎到余伊的体内,半点血都流不出来。找不到原因,怎么治都是徒劳。
洛笙听闻宫里传来的消息,便驾着快马飞速赶来。闯进黎宫便看到地上跪着的一片太医,心里颓然升起一股怒火。
他走到床前,视线甚至都没有扫过皇后一眼:“怎么回事?”
为首的太医颤抖的站起身,看了一眼皇后回答道:“夫人喝了这金瓜贡茶便倒下了,她有中毒的症状,但茶中无毒,却又查不到原因......”
闻言,洛笙回过头,视线扫过皇后以及在场的女眷,声音中是隐忍的杀气。
“若是让我查到谁害了她,我洛笙必将双倍奉还!”说完,他便小心抱起晕厥的余伊。
“让司远来我府上。”他低声嘱咐身边的随从,甚至没有行礼便火速带着余伊离开这是非之地。
洛笙隐约记得儿时母亲曾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多的地方危险便多。”如今,他算是百分百的认同了。
坐在木质花雕的床头,洛笙的大手拂过余伊耳旁的碎发,心里对她是一万句的责备,责怪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让他操心。
“不过不见几个时辰,怎么便成了如此模样。”
自从余伊嫁给他开始,受伤便一直不断,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弱。她成功激发了他所有的保护欲,有好几次,他几乎都想放弃他的计划。
思及此,他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像个受伤的孩子:“你的本事,只是将我的心弄的乱七八糟吗......”
司远踏入房门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这一幕,一直嬉笑的脸瞬即变得严肃起来,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若是余伊对洛笙有异心,他便要亲自解决了她。
余伊的脉象很平稳,若不仔细查看,怕常人会以为她只是晕倒罢了。
“这两日夫人有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将余伊冰凉的手臂放进被窝,司远的脸上露出一抹愁思。
“除了在牢里的时候,应该都跟我一样的吃食。”
“我来的时候询问过太医院的人,我觉得她可能不是吃了毒物,而是什么东西与这金瓜贡茶起了反应变成了毒物。”
“可有什么法子治?”
司远摇摇头,有些犹豫的看了余伊一眼:“大约只有他能有办法了。”
洛笙闻言沉默了,他看着余伊,真真切切感受到心痛。也许从儿时起,他便注定此生欠她的。
“我只能保住她的性命五日,若五日内你能带他过来,她兴许还有救。”司远收起银针,给了洛笙最后的忠告。
司远说的他,是当今的四皇子云归。四皇子因生母走的早,性格孤僻,不喜皇宫中的人,所以打小便离开了皇宫在外生活。他对药理有极高的天赋,民间有个说法,谁要是征服了四皇子的心,便可得到永生。
云归隐居在云城向西五百里的银月山谷,洛笙快马加鞭赶去,到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晌午。他刚下马查探路况,便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是噬月。
“将军,四皇子处去不得!”噬月飞身下马,直接便跪在了洛笙的身前。
洛笙不做声,他好看的浓眉紧皱在眼窝中间形成三道深深的沟壑,他自然知道噬月为何要阻挠他。
“将军,四皇子的生母只欠将军的母亲一件事,四皇子亦只会帮助将军救一个人。将军断不可为了一个女子,而失去手中为数不多的筹码!”
南方有一个部落人称塞满,部落中人人皆兵,且武艺高强。人数虽不多,却也能组成一个强有力的冲锋军。但他们的首领最近似乎得了重病,江湖传言谁若是治好他们首领的怪病,那便能拥有这个部落的所有效忠。
洛笙前些天,刚刚派人来寻了云归,让他以他的名义出面,得到塞满人的忠心。
见洛笙不言,噬月接着道:“塞满首领的命,可以让将军得到一个部落的效忠。但余伊的命,却可能让将军身陷囹圄!”
噬月说的,他又何尝不清楚,但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自己,若是不救余伊,他会后悔一辈子。
思及,洛笙目光一凛:“噬月听命,在此等候,不要忘了你的本分!”
二十几年的运筹帷幄,他不会让任何人改变他的计划,毁掉他的筹谋。但是余伊这个女人,他也必须要救!
银月山谷是个美若仙境的地方,这里常年布有雾阵,常人入内都极容易迷失方向。但云归似乎早便料到了洛笙的到来一般,派身边的哑奴前来迎接。
洛笙见到云归时,他正在给一只兔子扎针。他神色专注,玉眉微拧,仿佛他的眼里只有那兔子,旁的一切都是虚无。
洛笙也不急,坐到了一旁,拿起桌上的茶水细细饮了起来,直到云归将银针从那兔子身上拔掉,交付给了下人。
“我记得没错的话,前两日我已答应了你的手下去救那塞满首领。”
云归不温不火的询问洛笙的来意,从兜里拿出一个蓝色的药瓶,往那桌上的茶里撒了些粉末摇匀,再倒上一杯递给了洛笙。
洛笙一口饮尽手中的茶,加了那粉末,这茶变得更香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