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冷笑了一声：&ldqu;我说了，除非，你求我！&rdqu;

李袖招扫了她一眼。

&ldqu;柴西斯家族已经消失了。&rdqu;

米娅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

&ldqu;想想桑顿家族的未来，再考虑一下，你要说的话。&rdqu;

米娅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双平静的黑眸深如海，波澜不惊，此时正看着她，像是看一个孩子在狼狈地挣扎。

一股气血忽然冲上她的头顶，让她有些晕眩。

她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扶着桌子走向对面的李袖招。

桌布被她拉到已经滑下去一些，摆在桌面的墨镜掉在地上，奢华又极度脆弱的镜片在落地的瞬间破碎。

&ldqu;你对费罗做了什么？&rdqu;

&ldqu;没什么，只是谈心。&rdqu;

米娅已经来到了李袖招身边。

她双手撑着桌子，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ldqu;从什么时候开始？昨天？还是上一周？还是更早？！&rdqu;

&ldqu;米娅。&rdqu;

李袖招抬起头，明明是仰视的人，但依然让米娅生出被俯视的意味。

&ldqu;我能让一个家族死，也能让一个家族生。&rdqu;

&ldqu;李袖招？你为什么这么冷血？！费罗一直在帮你！你有没有拿他当&rdqu;

&ldqu;我不知道，你在装傻，还是心知肚明。&rdqu;李袖招语气平静如常，&ldqu;我不确定是否要再提醒你，费罗靠近我是因为你，而你靠近我是因为婚约能拯救桑顿家族，我们之间签过协议。&rdqu;

&ldqu;但我为什么要找你签，不找别人签，你想过没有？！&rdqu;

&ldqu;因为李氏，无人可及。&rdqu;

米娅哑口无言。

她的手有些发抖，胸口一起一伏。

&ldqu;李袖招，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rdqu;

&ldqu;不要岔开话题，米娅。&rdqu;

&ldqu;我不是在岔开话题！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我才不想管什么林小暖！她就算是死了！也和我无关你知道吗&rdqu;

&ldqu;想好再说话，米娅。&rdqu;

李袖招的眼睛眯起来。

他忽然从座位上站起，低头看着米娅：&ldqu;如果这是你最后的回答，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rdqu;

&ldqu;李袖招！&rdqu;

米娅的声音也在发抖：&ldqu;我从来，从来都没见过你这样烂的人！我一直认为李老爷子是流氓、冷酷无情、卑鄙无耻，但我从没想到你会和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要烂！&rdqu;

&ldqu;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不是接管李氏之后一手遮天吗？为什么现在还要从我身上找突破口？！&rdqu;

&ldqu;因为联系人已经死了。&rdqu;

李袖招的眼中毫无情绪，转身要离开。

&ldqu;你站住！为什么你会怀疑我？你凭什么怀疑我？除了我可以命令那位联系人，李老爷子也是能直接命令那位联系人，你为什么不怀疑他？&rdqu;

&ldqu;李袖招，你知道吗？你的证据所指向的那几个部门早就被我们分出去了，在我们订婚之前被分出去的！这是作为我们婚约的聘礼！&rdqu;

李袖招的脚步忽然停下。

&ldqu;聘礼？&rdqu;

&ldqu;哈哈，你不知道！你从不关注这些，一直都是我在维持我们的婚约，从来只有我自己！&rdqu;

米娅的眼泪已经涌了上来，顺着眼睛就流了下去。

&ldqu;婚约由你负责，这是协议的一部分&rdqu;

&ldqu;协议！你眼中从来只有协议！除了协议、利益交换之外你什么都看不到！你看不到费罗把你当兄弟！你看不到我喜欢你！你看不到小暖爱你！你失去小暖，你活该！&rdqu;

&ldqu;你说什么？你把最后的话再说一遍。&rdqu;

&ldqu;哈哈哈我不说，李袖招，你也有今天，你也有得不到的东西，你也有不能一帆风顺的时候！我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啊！是小暖消失开始！&rdqu;米娅一边笑着一边哭，&ldqu;你活该！你配不上小暖那么好的人！你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我以前一定是疯了才会喜欢你这样的渣滓&rdqu;

&ldqu;米娅，注意你的言辞。&rdqu;

&ldqu;注意？我再也不想注意了！我从来都是那个嗑药嗑嗨的疯子，为了配上你我才装成那样恶心的样子李袖招，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想在你面前委曲求全！我比不上小暖，我没有她那样喜欢你，甚至愿意为你去死&rdqu;

&ldqu;你知道小暖在哪里？&rdqu;

米娅已经跪在地上。

她看到了，李袖招并没有注意她对他的表白和爱，他只会在意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她曾经所有的努力，李袖招甚至从没注意过。

眼泪一颗颗落在白衣上，印上深深的暗色。

&ldqu;李袖招，我知道了，我看清了，你在意的只有你自己，你爱你自己，胜过爱小暖。&rdqu;

米娅抬起头，笑容嘲讽又狰狞：&ldqu;你自以为为小暖付出了很多，通过牺牲自己，来证明你在意她并沉浸在这种奉献中自我感动但你真的帮助过她吗？&rdqu;

&ldqu;你是在打着她的旗号满足你自己，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小暖的感受！你看不到她的付出！你甚至连她失踪了都无法第一时间找回她，小暖对你而言只是一个精神上的避风港，你有没有想过，你带给她的只有伤害？你有没有真正从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rdqu;

&ldqu;你在意她，只是因为她能满足你的需要，你爱的人永远只有你自己！&rdqu;

&ldqu;李袖招，你真可悲！你真可怜！&rdqu;

&ldqu;闭嘴，你到底知不知道小暖在哪里？&rdqu;

&ldqu;哈哈哈，真可笑，你甚至连我说的话都听不明白。&rdqu;

眼泪顺着米娅的眼角流进她大笑的嘴中。

&ldqu;我不知道，小暖救过我的命，我如果知道小暖在哪里，我会比你还要先找到她&rdqu;

李袖招闭上眼睛。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身走向远处的楼梯口。

米娅还在桌边地上坐着，痛苦的看着李袖招毫不带感情的背影。

&ldqu;小暖永远碰不到你最好！&rdqu;

&ldqu;李袖招，我诅咒你！&rdqu;

&ldqu;我诅咒你这辈子再也碰不到和小暖一样愿为你倾尽所有的人！我诅咒你陷入轮回永不得救！我诅咒你永远永远爱而不得！&rdqu;

&ldqu;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痛失所爱的滋味！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现在都错过了什么！总有一天，你面前的一切都无可挽回！&rdqu;

她眼睛的余光略过桌子，看到桌上的咖啡杯已经因为她拉桌布移到边缘。

她用手抓起咖啡杯奋力朝李袖招的背影扔去。

但在视线之内，原本呈抛物线朝李袖招飞去的杯子居然在半空中忽然改变了方向！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ldqu;呯&rdqu;地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ldqu;究竟是什么？是什么在庇佑这样一个烂人！为什么？！&rdqu;

李袖招皱眉，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停下。

他刚刚明明感觉到一丝危险，但很快又消失了。

于是他也不再回头，很快就消失在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