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不再理会嗷嗷喊痛的云祁，走到钟灵身边告别，两人说了几句，不觉又红了眼眶。

“姐姐你千万保重，你要平平安安的才是。”

她说着，看向了钟灵的肚子。

钟灵笑了笑，摸着肚子溺笑道：“他叫望儿，望都的望，是你的小外甥。他说名字我起，我就只起了一个小名，大名不如你来起吧，你下次来时告诉我。”

纸笺愣了愣，一时神色复杂，但终究还是噙泪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向初道：“姐姐你好好休息，下次我们再来看你。”

钟灵点头，拉着云祁，目送他二人迈出门去。

前方便是盛开的一池白莲，濯而不妖，荷叶连叠，绿的正盛。

这白莲是金乌特制的，十一年开一次，如今正当最好时节。

降天里的守卫似乎还在挨个搜查那个入侵者，纸笺同向初一起躲了几次，才算有惊无险地出了降天。

“臭虫”悬在降天顶边，冬夜的寒风呼啦啦地扫着。

纸笺揉了揉吹僵的腮帮子，冲向初咧嘴笑嘻嘻道：“想不想玩个大的。”

向初看着她露出的一排光洁牙齿，顿时来了兴致，“怎么玩？”

“伏空城外设有风屏，刮的方圆五里寸草不生，虽然据说是为了不让低级妖灵进城，但我一直觉得这样未免太大张旗鼓了。”

纸笺说着，看着向初道：“直到你今日跟我说，这降天天顶乃是为了吸收四方灵气，我才懂了。”

向初初是一愣，随后猛一拍手道：“你是说，这天顶霸道，吸纳了四方所有灵气，导致城外五里寸草不生，所以才用风障遮掩。”

“只是猜测。”纸笺道：“或许五里都不只呢，但如果是真的……”

她说着看了看天顶，“毁了它，你猜符空城会怎么样……”

向初转了转手腕，坏笑道：“猜不到，不过很想看看。”

“如今我们也不用怕惊动里面守卫了，放开了做。”纸笺道：“只是可能毁不了太多，以我的灵力加上你的妖力未必够。”

向初闻言，笑着从怀里摸出了三块黑色的小石头，纸笺一看，惊喜道：“火石！”

火石是用火系妖怪内丹凝聚而成，按颜色分等级，像这三块漆黑至此的，一块能将方圆百里都烧掉。

“你我二人，再加上这三块火石，起码能毁掉一半。”

向初说着，掌中黑气将那三块火石送至天顶上。

纸笺立刻旋指捏诀，一时间，两道不同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火石。

三颗火石不断地激撞，一簇簇火花像蛇信子一般扭曲舞动。

“差不多了。”向初道，“我们先下去，等到火石若承受不住，就会自爆的。”

纸笺点头，两人按原路返回。

纸笺回到酒楼拿了灯笼，提在手里看了看，突然道：“你还有火石吗？”

向初拿出一颗灰色的石头，“只有这个，威力不大。”

“够了够了。”纸笺接过来，笑道：“今夜多谢你了，不知道大恩怎么报呢？”

向初见她心情似乎很是不错，灯笼柔和的光照在她的脸上，眉梢眼角具是笑意，眸子一闪一闪的。

她原本生的就好看，只是太过清瘦，在摇州时总是皱着眉头，分明该是一双该闪着灵气的丹凤眼，却时常显出疲惫之态。不论何时见她，她眼里都像笼着一层雾似的，叫人如何也看不清。否则向初也不会在自己临走时才找她。

此刻那灯笼的光却恰好柔和了她的消瘦，照的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唇若着丹，眸光灵动，似有一只小鹿随时都要跳出来。

向初看着她，突然神使鬼差地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以前在摇州都没见你笑过。

“是吗？”纸笺不要脸地道：“那我以后多笑笑好了。”

她的语气轻快又跳跃。

“你还没告诉我，大恩怎么报呢。”

“都说了，不是帮你，是帮钟灵，再说我还欠你的。”向初说着摆了摆手：“你走吧走吧，我还有事呢。”说罢自己抬脚就走。

纸笺看了会他的背影，提着灯笼转身道：“有缘再见啦！”

“喂！”向初又突然回头道：“找我就扯断那个草环啊！还在吧。”

“在，在。”纸笺没有回头，点了点手里的灯笼。

向初背过身，看着那高入云霄的巨大菱形，眼角浮起一抹红色。

他见过钟灵，但并不认识。

他只是曾经也有个姐姐，如今想地很。

明晃晃的酒楼前，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出现在向初的身后。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