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禁地——
黑暗中闪着红光,寒意尽甚的同时又带着憎恶。
【贪婪已死,接下来该你们谁出场了?】空灵又刺耳的老声响起,似乎对同伴的死亡并不在意。
【切,那个老东西两百年前就该死,只不过一直苟延残喘,靠着眷属吊命!】
【吞噬呢?】有人出声。
【那个世界的死了,连带使者一同。话说它死了,这边的消息也不会透露,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们也有机会了?】
【如果那边又来了,如何?】
【这倒不会,据说那边的死的差不多了。全宇宙的剿灭势力四处蔓延,魔狼还说它们胜券在握,可笑。】
【无聊,还不是我们赢了。那边似乎还有个谁,其余基本都没了,果然是有特异点吗?】
【别忘了我们这边两百年前的情况,Gal那小子当年可是杀疯了,你没看见他轻而易举就干掉了愤怒和傲慢么?】
【七个大将,还剩四个。】
【空缺的位置是不是……】
【够了!】老声听着过去的事情,不太高兴,【叫嫉妒准备,无论用什么方法,在他消亡前充做能量。】
……
某处森林,结界隔绝空气和电磁,有两个影子飘在空中。
【身体好用么?】
【当然,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怕是会被贪婪那个家伙毁掉。从以前开始,就不知道分寸,哪怕是睡了这么久,脑子也没清醒。】
黑暗席卷的夜晚,那人背后露出一点亮白,伴随主人的好心情,动了动。
【你的手足死了,不伤心么?】
【我们可不是手足,顶多为同一个池子里的鱼,靠那点岌岌可危的氧气,走到外面的,哪像你,天生就和我们不一样,真令人嫉妒。】
【怎么会,我感觉自己无所事事,但又不想动手,当观众挺好的。还有,听说□□早在大赛里了?留下的棋子,我倒想看看你能制造什么景色。】
【谁知道它在想什么,大概是觉得扮成人类,更好玩,幼稚。关于那件事,我已经有想法了,就请你尽请期待吧,肯定不会无聊。】
…………
……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帕洛斯从基地溜出来,来到诅咒高地附近。因为银爵给他发消息了,让他在此等候。
看见来者,他笑了笑,“你确定雷狮不会醒过来?”
银爵站在那,放下抱臂的手,利用那个黑色物体制造出一个结界,“你怕了?”
“怎么会。”在见证过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后,帕洛斯由衷觉得银爵肯定有关系。因为那时感受到的怪物气息,和银爵给他的黑色物体,非常像。
“命运已经开始了。”银爵转身,看着眼前的悬崖,不远处的峡谷里,弥漫着黑色雾气,逐步吞没周边的一切。
帕洛斯站在那,“之前我就想问,那个叫伽尔的,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银爵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指着那片系统察觉不到的黑雾,“是它们最想要,同时又最忌惮的存在。”
“它们想杀死他。”贪婪袭击伽尔的场景历历在目,帕洛斯永远忘不掉。
“的确如此,但并不是全部。”
人类是无法理解魔物的。
…………
……
如今很难在野区看见曾经遍地的参赛者了,周边阴暗无比,草丛石头相交,加上今晚没有月亮,乌云密布,风声四溢,像是要下雨一般。
有个人影踏着树干在森林里奔跑,像是在寻找什么。他速度很快,即使握着武器,身上殷红遍布,动作撕裂伤口,也没能是他降下速度,宛如毫不知疼痛。
刹那,他将长/枪投掷出去,龙枪在操控下灵活多变,旋转的枪花仿佛锋利的刀刃,轻易斩碎眼前的黑暗之物。
金光灼烧,飘向天空的粒子像是被空气吸收,凝结出雨露,肆无忌惮的落下,啪啪打在他身上。
它们毫不知趣,悠闲自在地在树叶和石头上跳舞,溅出的水花宛如掌声鼓动,增添气氛,好不热闹。
他站在那,垂在身边的枪泛着清脆,啪嗒啪嗒顺着枪身落下。少年缓缓仰着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武器一样,浸透周边万物。他没有说话,很安静的呆在原地,没有避雨,任凭让衣服湿透的雨水游走脸颊,胸口,手臂,再到掌心。濡湿的耳发黏在颊边,尾处聚集透明,顺着下巴流到脖颈,揭开干涸的血痂,扩散不停。
离开寒冰湖的伽尔没有回别墅,也没有去医院治疗,就连身上的储物器也不曾打开过。
他如今最想做的事,只想杀魔物。
这个念头钻进了骨血,印在灵魂上,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抹不掉了。
在他找回曾经一半记忆后,两个月时光所经历的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像空气一样,摸不着,看不到。
伽尔低头看着左手心,在不久前,这只手还握住过阳光……可如今,却只有一滩冰冷的水。琥珀瞳倒影的景色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给他带来痛苦,因为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心,也就变得麻木了。
雨水,和以往一样,都很多。
下不停,落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