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面红赤耳,低着头整理她的衣。北余起身,理好衣领,声音低的不行,“回去吧,不然他们该找我们了。”
随遇点头,没有看他。北余被她逗笑了,拉着她的手离开树林。
第二日清早,正厅里传出江俞无奈的声音,“都取下了?”
她问的自然是昨夜的那些灯,门下一名弟子回答道:“是的,都取下了。”
江俞摆手,意示他下去,那人犹豫了一下,江俞问他还有何事。
那人问:“这这灯该如何处置?”
她嘀咕:我怎么知道?面上回答道:“先放着,等他起来再说吧!”
整个后山的灯海,亏他做的出来,未经她的允许,就敢这样干,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江俞正吐槽着北余,就见沈习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还没开口问,沈习远直接说了,“那人逃走了!”
谁逃走了,自然是舟山先生在榛阳抓的那个眼线,他一回去,榛阳一片大乱,江俞接位礼上发生的所有事第二日便在榛阳炸开了,很多外门弟子听后纷纷退出了榛阳,榛阳内部也分成两派,一方认周启云的恶行,一方不认周启云的恶行,威名赫赫的仙门,在大风大浪面前,也显出它的颓败之象。
正是在如此内乱下,那名眼线趁机逃走了,舟山先生一回去,便狠狠处罚了看管人犯的那几名弟子,又处理了其余一干人等,传信到了穆陵告知他们此事。
这早饭怕是要吃不安宁了,江俞叫人去喊北余起床,将邢宴骗到屋子里吃东西,四人在大厅分析对策。
北余手里拿着个馒头吃着,听沈习远说了事情的全过程。
那名眼线是在江俞接位礼后第二天逃走的,而周启云当时在穆陵的势力范围内,这说明两人之间没有联系过。听沈习远描述,那人修为并不是很高,敢冒着被修真界追杀的危险逃走,必然会去找周启云寻求庇护,那就说明他们之前约好了在一个地方碰面,而这个地方是他们暂时想不到的。
他们并不清楚周启云手里到底有多少势力,他们所藏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周启云另一个巢穴,也不清楚周启云的下一个目的是什么,甚至他们都不清楚周启云为何要修习邪术,以他现在的位置,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江俞拍着桌子,吓得北余的馒头差点没拿稳,“我还就不信了,合整个仙门之力,还找不出来他?”
北余想着,“他有什么极为信赖的人吗?”
“有。”沈习远回答,“他师父。”
大家,“……”
江俞道:“是你说得对,他最信赖的人是他师父,可他师父已经不在了,他难道会去阴间找他。”
江俞吐槽的话倒是点醒了随遇,她说:“可以。”
江俞“啊”了一声没明白。
北余和沈习远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周启云如今是丧家之犬,他最信赖的人是他的师父陆从渊,可陆从渊已经去世了,所以,能让他安心的地方必然是与他师父有关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还不容易被察觉。
这么分析,那就只能把目标锁定在那些不出名的小地方了。陆从渊带着周启云去了什么地方,不出名,还有特殊意义呢?
北余将最后一口馒头吃掉,学着江俞那样拍桌子,“我知道了!”
向西一条小路上,有四人脚步匆匆的赶着路。
从穆陵方向出来,这四人毫无疑问便是北余他们。早间北余猜出了周启云的藏身之地,是他和陆从渊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就是陆从渊将他救他带他回榛阳的地方,横昭!
本来是让江俞在穆陵守着,每个门派都应该有一个坐阵之人,为的就是提防周启云,可江俞不答应,她将穆陵安置好,便跟着他们一路过来了,北余理解她的心情,血海深仇,换谁都不可能坐等消息。
横昭是施吾解氏的地盘,是他们边上的一个小镇,这个镇上的人,基本上都以制作桐油伞为生。施吾桐树很多,很多地方的人都以制伞为生,所以,桐油伞在他们那里几乎随处可见,那里每个人出门都会打着一把桐油伞,外人很不理解,但在他们眼里这是一种习俗。
北余他们一进入施吾的地盘,就被这里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四人每人买了一把桐油伞,在无雨无阳光的天气下无奈的撑着它。
北余想起在江俞接位礼上,那个叫解君故的小伙子似乎就是施吾的人,一个刚直少年郎,打着伞,怎么想怎么突兀。
小镇上的人并不是很多,一圈走下来不过二十几户,邻里间相互都认识,即便他们四人打着桐油伞,还是引来了很多目光。
四人在横昭漫无目的的走着,江俞买了一笼小笼包,因为手里打着一把伞,不方便吃东西,便让沈习远拿着那袋小笼包,她想吃了,就去他手里取一个,使唤的如此随意,完全不管沈习远的想法。
北余问随遇要吃小笼包吗,随遇摇头,他也没有强求,就给自己买了一份,收了伞,和随遇共打一把伞,慢悠悠吃着小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