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后的会所里。
宁欣看着顾枫听得入神的模样,握上她的手,怜惜道:“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既爱你为何放你走。在我一直逼问下,他告诉了我那天晚上和景天的谈话。景天的咄咄逼人,他的节节败退。景天的有恃无恐,他的小心翼翼。他说,因为如果让你选,他并没有把握你会选他。所以他妥协了。”
原来故事里总有另一幅模样,可是到底是景天不该背着她去要求肖罗宇放手的欺骗更伤人,还是肖罗宇不该背着她妥协的无情更让人难过?顾枫比较不出来,好像也没有力气去比较。她如坠冰窖,好似身体思维都被冻住了,瞬间被抽空了。
“他去看了琉璃的演出?”她机械地问。
“对,他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光彩夺目,他深刻地意识到,他愧对琉璃,景天说得对,如果他不做出让步,琉璃可能真的会有个悲剧的一生,那太可怕了,也是他不能接受的。那天跟拍的照片照例送到他手里,每一张上呈现出的你们三人都像一家人,特别和谐。正是你这种不经意间的感情流露,让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宁欣续道。
顾枫捂住脸,稳定自己情绪,一边说道:“你接着说,我想听完整的故事。”
宁欣接着讲道:“当晚,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到酒店来看他。他的行为很奇怪。就是一起吃个饭吧,桌上他的头就突然向我倾过来,很近地靠着我的脸,我当时唬了一跳,他低低地说,别动有人在拍照。然后他问我是不是还爱他。我当然回答是的。吃完饭他就自然地拉起我的手上电梯回房间。什么也不说,就搂着我,将我的头靠在他怀里。一直到了房间,拉我进卧室。他关上门,靠在门上,只说今晚你住这儿,什么也别问,明天就知道了。”
“你便真的什么也不问吗?”顾枫好奇。
“我当时脑子已经晕乎了。头一次和他有那么亲密的行为,那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啊,我不想管什么原因,甚至想就能躺在他身边,即使什么都没有,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我们和衣而卧,好像都一夜无眠。我是因为激动,他,现在回想他当时应该是心灰意冷吧。第二天一早,他拿出那套睡衣让我换上,然后你就来了。”宁欣平静地陈述道。
顾枫手心里慢慢渗出了汗。“后来呢?”
“后来?没有了啊。”宁欣不解。
顾枫望向她的眼眸:“可你们在一起之后,我觉得还挺好的,他和你在一起轻松愉快。我每次见,都觉得你们挺合适,特别好。”
“我们,哈哈,怎么说呢?我们是很好朋友,也能愉快地聊天开玩笑打趣的那种,但是他对我仅限于此吧。”宁欣用手挠了挠头,接着说道:“那天你走了,他说他利用了我,也不是不负责任你的人,如果我不嫌弃他,就在一起吧。我欢喜得不行。他回去后病了很久,低烧持续了大约有一个多月,可他坚持看医书,自己调药,反复地试验,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把自己折腾和折磨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瘦了一圈下去。”
宁欣神思悠远,仿似回到了那段时光。“他病着便也不大理我,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尊爵小筑里,除了健雄和小五,偶尔莫大夫,几乎不见人,连靖少爷也少见。现在想,他是在独自疗伤,医身上的伤也医心里的伤,而且他想不顾一切地好起来。大约就是不管不顾,置之死地而后生,转守为攻,他的身体真的一天好似一天。等他再走出来时,变换了番模样。他肯定一直在暗中关注你,大约知道你很幸福。他才开始与我接触多起来。”
说到这,宁欣停了,小女孩一样忸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