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一个人站在皇宫里,犹豫了几秒钟向东走去,唐糖仔细棺材观察这皇宫,不大但绝对是真皇宫,陪葬会这么大手笔吗?而且如果皇上是墓主那他的尸体为何没有做任何保养,就那样放着风干,唐糖一直不觉得这里不像墓室,进了东宫他才知道,是因为死人还没有下葬。
东宫是灵堂的布置,整个东宫都挂着白幔,从进门跪灵的一直排到了灵堂,披麻戴孝的人有大有小,一大半宫人都在这里守灵,而所有人已经变成了僵尸。远远望去整个院子都是披麻戴孝的白衣服,看起来十分阴森。
唐糖心跳简直要控制不住了,他迅速撕下门上的白布包裹在自己身上,跪在在末尾,碰了碰身边的小还没太监,小太监抬头,唐糖心惊 这太监慢慢死了,可是皮肤都没有腐烂青紫,外面后宫里的僵尸还能看出腐烂,可知这里的居然看不出来是死是活,他轻轻伸手触碰了一下小太监,冰冰凉凉没有一丝人气。
他连忙跪好,发现小太监并无动作,显然把他当成同类。
唐糖悄悄往前移动,从院门口移钉到停放尸体的房间,没有僵尸发现他的异常,他看向屋内灵堂,十六个穿着铠甲的将军呈八卦方位向中间的太极阴阳呈叩拜状,而在那黑白阴阳中间则摆放着一只褐红色的棺木,就算年代久远可还是鲜红如新血。
一般人以黑色棺木下葬,唯有两种情况以红棺入土,一则是天皇贵戚,一则是大凶之物,黑棺镇压不住,道士便会以朱砂涂抹棺身镇邪。唐糖跪在门口,看到了棺材上的悼文,他明白了这其中之人的身份。
这是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战国时期的一个小国容国,棺内是荣国太子琅,容琅出生的时候他的国家已经岌岌可危了,所有的土地都被其他诸侯国抢走了,他的父皇在夹缝中求生。
容琅太子天生力大无穷,六岁就随军出行带兵打仗,所向披靡,他的国家日渐强大,就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已夺回全部封地,其他诸侯深刻的觉得此子长成必为大患,便联合起来围困。
当时这个小国的皇上大惊,他的都城被围了,他只想投降,太子却大怒,御马出城,所到之处血流千里,其他诸侯国无力抵抗,退居百里。
这时诸侯国给派言官游说,言琅太子非人也,乃大凶之物,长久下去天下生灵涂炭,并允诺赐死太子各诸侯国划百城于他,并答应护其安全五十年。
太子容琅被骗回皇宫,他的父皇母后亲自骗他喝下毒酒,暴毙而亡,容王便以红棺镇压他,可是不知为何,太子下葬前夕,一场巨型沙尘暴来袭,他们的国度城池一瞬之间被黄沙掩埋,地表下线四十余米,城外战事未歇息,血流成河形成大凶之墓,以至于城里的百姓宫里的众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们数千年维持着活着的时候的动作。
另一头,胖子等人在地道里猛窜,他们跑过的地方都已经坍塌,飞速奔走,终于看到了光亮,想都不想冲出去掉进一个大水潭里,六人大口喘气,才发觉他们周围是一大片湖泊。
刚好有游船经过,将他们拉上船,一问之下才知道这里居然是桂州的漓江,明明他们是从沙漠里进去的,怎么出口会在千里之外的漓江?
胖子一转头,“唐糖呢?他怎么没出来吗?”
其他几人摇摇头,暗道里太黑,他们一直奔波,根本没有发现唐糖什么时候丢的,而且此时出口已经坍塌,找也找不到了。
六人坐车去了唐家,唐老先生接见了他们,得知唐糖的死讯,他没什么表情,唐乾可惜了两秒钟,唐缪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不用自己动手就死掉,那就好。
这边,唐糖往棺材边挪,进了八卦阵,顿时那十六将军暴起,不似外面无知无觉的僵尸,他们拔剑对向唐糖,这十六将军已是尸奴,所谓尸奴,是这些东西临死之前便会对棺中之人忠心无比,自愿成为棺中之人的奴隶,哪怕死后灵魂被困守尸身之中,失去理智,永生永世不得超脱,成为行尸走肉,依旧只对棺中之人一人尽忠而已。
这些尸奴不像一般的僵尸,他们活着的时候是战场上的将士,血腥杀伐的战场让他们有嗜血凶悍噬杀等冲动,它们唯一的信念便是保护棺中之人,直到灰飞烟灭为止,只要不打扰棺材里的人,他们动都不会动,可若是那存在要危害棺中之人,这些尸奴也会拼尽全力到肉身完全消失为止。
尸奴是种十分难缠的东西,炼制这种东西并非人人都可以,必须要求这些尸奴在生时对于棺木中人全心全意的奉献,人自私乃是本性,再无私的人,总也会有自己的念头与私心之时,但要成为尸奴,有私心却是万万要不得,这棺材里的小太子倒是很得将士们的心。
唐糖一个人是对付不了这些尸奴的,可是已将人打扰,他们提着剑朝唐糖冲了过来,战场上的将士招式大开大合,处处死招,唐糖狼狈逃窜,打斗之间他被划伤了不知道多少剑,无处躲避跳上棺材,惹得那些尸奴越发凶悍,他刚要跳下去,棺材盖抽空,他掉了下去,棺材又封上了。
唐糖胳膊被划伤,血腥味弥漫在狭小的棺材里,里面黑布隆冬,唐糖四处摸索,伤口崩开,血滴落下去,他才摸到了一个人。那人动了,唐糖没有反应过来时黑暗中一个撩牙咬上唐糖受伤的胳膊,唐糖刺痛想推开他却不得其法,对方力大无穷,他被越咬越紧,唐糖感受到了血流失的疼痛。
外面的都成了僵尸,里面这个大概也是,唐糖有些绝望,要是他被僵尸咬死,从此游离在三界之外,超脱于六道伦回之中,一旦被制服死掉之后,就是魂飞魄散之时,他将无法再穿越,再去寻找那个三生石里被困着的人的秘密了。
唐糖有些绝望,这棺材不知道怎么做的,他的光明咒和道术都用不了,体力也流失根本反抗不得,再加上棺材上被封印住的原因,哪怕他就是能反抗,也肯定逃不出去。
“嗬嗬嗬。”密闭的空间里,僵尸喘气声很是吓人,唐糖被咬的胳膊已经麻木,死都要死了,唐糖也反倒没那么恐惧了,他一把捏住咬在自己隔壁上的鬼东西的下巴,破势那玩意放开自己的胳膊,那东西胳膊是放开了,可是反嘴咬住唐糖的手腕,唐糖痛的半死,可是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发觉自己有中了尸毒,身体也没有阴冷下来,难道这玩意不是僵尸,既然不会让自己变成僵尸,那边任由那鬼东西咬着。
唐糖自进了墓地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这会密闭空间里呼吸不畅脑壳发晕,他挪动身体取出压在身下的锦被,那将士咬着他的手腕让他睡得不舒服,他便把那玩意推着往一边滚,扯好被子盖在身上,把那东西侧压在身下以防他捣乱,腿压住他,被咬着的手搭在他头上闭上眼侧着身睡着了。
唐糖睡了一觉非但没有觉得舒服,反而憋得难受,想尿尿,怎么办?
这棺材密闭,一旦他尿了 ,不仅会湿了裤子被子,还会污染棺材里的气味,可是他不尿,憋得慌啊。
唐糖整个人因为憋尿焦躁起来,惹的旁边的僵尸也焦躁起来,唐糖泄愤一般的挠棺材,那丧尸也学着他挠,一人一尸挠棺材的声音非常刺耳,可是棺材丝毫不为所动。
“唉!”唐糖叹了口气,吾命休矣!不是被僵尸咬死的,居然是尿憋死的。
那僵尸照样学样的叹气,可是他赫赫漏风的嗓子叹气跟吐痰的声音一样,唐糖一阵恶心,咦,这玩意太不讲究了,这痰都几千年了,可别吐出来。
既然同棺室友这么不将就,那他也不客气了。唐糖实在是憋的受不住了,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还有半瓶水,他咕嘟咕嘟喝了下去,那僵尸听他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也模拟起来,破锣锅嗓子跟咽东西声音一样,唐糖一阵想呕,这玩意不会把咳上来的东西咽了吧?
绝望!
他悄悄把瓶子放到腿下,还好这里黑不溜秋他也不用嫌丢脸,一阵舒爽,他刚要盖起盖子,那僵尸一动,尿洒到了棺材璧上,发出嘶嘶嘶的声音,棺材上的符文被尿液给擦去了。
对啊,童子尿,至阳之物,他爷爷也让他修炼大成前不要泄了元阳,原来是备着这时候啊。
唐糖大喜,也不嫌脏,撕下一片裤腿,蘸着尿液擦拭棺材,那棺材内壁上画着的符文十分霸道,尿液擦上去呲呲作响,很快他擦到了只剩僵尸趟着的那一块,他也不知道僵尸怕不怕这尿液,拿着布往他那边一凑,那僵尸嗷一声想躲开一掌拍在棺材板上,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本来以往被它挠了也没用的棺材板,突然之间晃动了几下之后,‘哐铛’一声竟然板盖翻了开来,一下子被掀落到地上!
瞬间棺材里亮了起来,唐糖不适应的眯着眼看着棺材里的少年,穿着红色太子蛟服,年约十六七岁,唇红齿白样貌十分阴柔,他眼珠漆黑得没有半点儿瑕疵,那脸白嫩如玉一般,更显得他那张嘴唇殷红诱人,黑发如瀑布般。手上拿着一柄宝剑。
唐糖一喜,也翻身坐起来,刚想出去,那少年提起棺材盖盖了上来,砸到了唐糖的头,你大爷!那僵尸不等唐糖出来扛起棺材就跑,棺材里的唐糖被颠的东倒西歪,脑袋多次装到棺材璧上,心里暗骂。
那丧尸背着棺材一直奔到城门外对面的山顶,也就是唐糖上次发现灵气与阴气都很浓郁的地方。
那少年一把掀开棺材自己钻了进来,拿起唐糖的腿压在自己身上,嘴巴又咬住唐糖的手,却没有咬破,这是搞什么鬼?
不管了,他闭眼开始修炼光明咒,灵气在四肢百骸游走,慢慢驱逐他体内的尸气死气阴气,奇怪的是这丧尸居然不怕光明咒,光明咒是时间一切阴邪之物的克星,他居然不怕。
灵气充裕,修炼事半功倍,唐糖这身体本就十分有天赋。自发觉这僵尸不咬人不搞事后,唐糖试图与他交流。
“你叫什么名字?”唐糖说完盯着那僵尸看。
那僵尸根本不会说话,“赫赫赫。”
没发聊,唐糖便想坐起身去外面看看,可是这玩意伸手按住唐糖,力道奇大无比不说,而且身材硬得像铁一般,唐糖怎么也掰不开,他可能是对唐糖刚唤醒他时压住他把他抱在怀里的记忆很深刻,老喜欢让唐糖抱着他。
冷冰冰硬邦邦的,唐糖不是很爱抱,可又打不过他,最后只得无可奈何任它而去。
唐糖发现棺材上印刻的符文居然是老子的道德经,其中“道”是天地万物之始之母,阴阳对立与统一是万物的本质体现,物极必反是万物演化的规律,物极必反,身边这个小太子容琅就是物极必反的一个见证。
这小太子变成僵尸,前尘尽忘,懵懂又无知,空有一身能力,他这么傻,日后出去了要么为祸一方要么被人所控,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干脆教他识字。
就从千字文开始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唐糖闲来无事就念,希望这僵尸能学者一点,可是这玩意根本没那个耐心,唐糖的手一离开他的肩膀,他就挠唐糖,唐糖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会由着他挠?时不时两人打一架,虽然唐糖都是被碾压的。这会儿自己实力还不如它跑不了,打不过,说上不听,唐糖又十分想爷爷奶奶,被这鬼东西逼的要崩溃了。
“离我远点。”唐糖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容琅,他包里所剩的食物不多了,一天两个压缩饼干,根本不敢多吃,饿肚子的感觉真不好受,他看了一下,所有东西加起来撑不过十天,可是出路没找着,容琅又不放他走,越想越气,这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阴森森的风吹着,住在棺材里,虽然修为蹭蹭蹭上涨,可是有毛线用,又不能当吃的。
那僵尸又蹭过来,抱起唐糖的手放他身上,想让唐糖抱着他,唐糖老烦他了,又推开他,“离我远点。”
那僵尸被推开也不生气 歪着脑袋卖萌,一副好容貌做出那副傻样子,身上还穿着巍峨的太子服饰,黑黝黝的眼睛瞅着唐糖,吧唧一下嘴,僵硬的脸皮扯了扯,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来。它哪怕这会儿外表长得再像人,可身体僵化了千年却是不争的事实,只能做些简单的动作。
唐糖自己念千字文,不知道是念给自己听还是给容琅听,因为他觉得呆在没有一点声音的地方容易让他崩溃“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天,赫赫,地,赫赫”跟漏风一样,可是天地二字确实吐字清晰,唐糖难得高兴 ,捏了捏他冷冰冰的脸,便用教容琅认字打发时间。
好歹上辈子是帝师,教书还是很有耐心的,一遍不会十遍教,十遍不会教一百遍,慢慢的这只僵尸会跟着他一起背千字文了,之后百家姓,三字经都会背了。
唐糖最后一包压缩饼干已经吃掉了,他决定了,要出去。唐糖从棺材里翻起来,容琅也马上翻了起来,唐糖想从他们来时的路上返回去,可是身边这个僵尸带回去也是个麻烦,不带回去他也没本事封印。
每次唐糖吃过饭就到了容琅吸血的时间,他见唐糖坐起来立马年过了,抱着唐糖的胳膊就啃了一口,唐糖脸色苍白了一份,他都快饿死了,这玩意倒是肥了两分。
“我要出去,你去不去?”唐糖礼貌的问了一句,他不说不去自己就丢下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