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还算听话。
出乎我意料的是,祁镇和钱氏,竟连着生下了两男一女,与历史完全不同。这样一来,便无需将李惜儿生的见滇过继出去。汪氏眼看着是不会再生育的了,正室无出,儿子都生在侧室,祁钰将来皇位传给谁,必有一争。不过那已经是二三十年之后的事了。
下午井源奉旨入宫接南湖郡主回府。
虽然嘉兴遗愿是要井源续弦,但七年过去,井源迟迟不肯。起初一味消沉,借酒浇愁,后来黎檬长到三岁,我和黑蛋将黎檬送还给他,为了女儿,他也强行振作起来。井源原本就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我便命他带兵操演,以备将来北方战事。
于是黑蛋见着他,聊起最近蒙古的动向来。
宣德二十年,瓦剌首领也先进攻哈密卫,次年又攻入兀良哈三卫,瓦剌的势力自西北的哈密地区向辽东扩张,日益构成对大明的威胁。我已授意祁钰,命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警惕戒备。
去年年底,又有大臣上奏,称也先遣使进贡马匹,虚报使者人数冒领赏赐,且贡马老瘦多病,不堪驱使。祁钰命兴安带人核实,发现虚报人数竟有千人之多,大怒,令礼部按实际人数发给赏赐,又将贡马削价五分之四。
“臣以为,瓦剌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贡马一事,只是创造借口。虚报人数、以次充好,若骗得过大明,便继续骗取大明赏赐,骗不过,恐怕就要撕破脸了。”井源道。
“卿所虑甚是。”黑蛋凝眉道:“现如今天气寒冷,水草不足,瓦剌暂时不会妄动,恐怕到了夏天,开战无可避免。”
“如若开战,臣请战!”井源禀道。
我忙道:“不可!”让他练兵,是看重他的才干,也是让他将精力从亡妻的哀伤中转移出来,但真刀真枪上战场,那就是另一码事了。膝上抱着的的黎檬似懂非懂的望一望我,又望着她爹爹。
当着小孩子的面,我不忍将话说得太透,只说:“你念着嘉兴,也该多陪陪黎檬才是。”
井源道:“若公主在,也必不愿看臣,念一家之团聚,不顾万家之平安。她会瞧不起臣。”
“唉……你……”我长叹一声,无法再劝,环抱着黎檬的胳臂不由得收紧。
“如若开战,朕必亲征。”黑蛋说。
“你们!”我又气又急,将黎檬放下,起身就走。
“舅母等我……”黎檬忙小跑着跟上,小手去牵我的手。
然而黑蛋却没出言留我,也没有立刻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