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刚为L'Amant定下了Liberty的碎花布料做春季的款式,反反复复的修改样衣款式,终于确定了大概款式,天已经黑了。
外头下着淅沥沥的雨,她的雨伞借给了店里的客户。
如果雨再不停,看来今天只能睡在店里了。
她拿出手机,回复了一堆客户信息,处理了一个加急的礼服订单,她工作时专心致志,并没有发现店外头有什么动静,等她画完了礼服的草稿,站起身在店里走了两圈,活动着疲劳的筋骨皮肉,打开门,冷凉的空气夹杂着小雨花扑面而来,令她精神一震。
她发现,门把手上,正挂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雨伞上还挂着水珠。
周粥愣了片刻,她望向行人稀少的街道,一无所获。
曾有报道说,著名影星梁朝伟先生,有时闲着闷了,会临时中午去机场,随便赶上哪班就搭上哪班机,比如飞到伦敦,独自蹲在广场上喂一下午鸽子,不发一语,当晚再飞回香港,当没事发生过。
林宴之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老板身上,
有事没事就往巴黎飞,真的很诡异啊,而且从来都不让他跟着。
蓉城飞机往返巴黎,至少得二十多个小时,陆涧最多呆一下午,最短一个小时。
这巴黎有什么宝贝不成?
陆涧站在黑暗里看着那个灯光明亮的小店铺,店铺里正装着他心爱的姑娘。
如果他想,没有人可以离开他身边。
他忍住了,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成全是比占有更加高尚的事吧,他做了一辈子不择手段的人,却忽然高尚了。
代价就是余生孤苦吧,他想,但只要能看到她,也暂时可以忍受的。
直到看到周粥回到公寓,陆涧才放心离开。
此时已被巴黎的雨浸湿了全身。
周粥一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她回头看,却空无一人。
她裹紧大衣,一路疾行。
心里头总有种奇怪的想法,是刚刚给她送伞的那个人吗?
等她安全回到公寓,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弄湿了窗边的摇椅和杂志,她无暇顾及,趴到窗边,俯看着楼下,街道的尽头有道身影,她揉了揉眼睛。
陆涧回国以后直奔公司,埋头工作直到天亮。
两天后,他病倒了。
高烧三十九度。
原本发烧不是大病,可烧个三五天就不用了。
林宴之看见躺在床上的陆涧,心里想,自从他跟陆总以后,从没见过他生病,这次大病一场,仿佛要宣泄掉这么多年积累的疲劳。
他们陆总不过比他大几岁而已。
独自承担陆氏的压力,谁又能体会。
林宴之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陆夏打个电话。
陆涧没有亲近的朋友,更没有能依靠的女友,现在这种情况,陆总需要家人的支持吧。
陆夏接到林宴之的电话,颇感意外。
林宴之那头可怜兮兮地说了陆涧的情况:“陆总他高烧有五天,现在正在医院住院,您要不来看看?”
然后林宴之听到陆夏说:
“死了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