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洛立刻出了房，便看见夜离央正一脸委屈地站在门外。

“怎么了？”月洛扶住夜离央，低声问道，一边又瞟了站在一旁一脸尴尬的小弟子一眼。

夜离央循着那一抹幽香，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月洛怀里，一边委屈道，“有人说我是鬼…”

？？？

月洛略懵，又看了那小弟子一眼，只见那小弟子已是尴尬到脖子都红了，在月洛探究的目光下嗫嚅道，“方才我在门口只顾着关心房里动静，一时没注意身后，夜姑娘就突然出现了，然后，我就一时…”

廊上烛火昏黄，在人脸上投出或明或暗的阴影，夜离央一身红衣，醉得糊涂，发丝凌乱，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身后…

月洛“唔”了一声，表示理解，便就扶着夜离央离开了。

夜离央挂在月洛肩上，路都走不稳，还惦记着刚才被人叫成鬼的事，一脸愤懑，不服道，“你…你看我…像…像鬼么…”

四下无人，只有女孩醉酒后软糯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边，尾音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月洛把跟个糯米团子似的黏自己身上的夜离央给摘了下来，夜离央觉得怀中一空，不满地嘟了嘟嘴，歪了歪头，正想再粘上去，就觉得身子突然腾空了。

月洛抱着夜离央，低头看着女孩迷蒙的醉眼，轻声笑道，“哪里有这般可爱的鬼。”

夜离央缩在月洛怀里，像只乖巧的红狐狸，眯着眼在月洛胸前蹭了又蹭，许是觉得舒服得紧，连带着手也不老实起来，在月洛的领口摸索来摸索去，最后滑进了衣襟里。

月洛猝然停下，气息略微有些紊乱，低声道，“手搂住我脖子，莫要乱动。”

“为什么？”夜离央又开始委屈起来，眼角都泛了红，也不知是醉的还是委屈的，还是两者兼而有之，只是可可怜怜地问道，“你不喜欢么？”

月洛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里的颤抖，严肃道，“我就要抱不住你了，你若不搂着我的脖子，我恐你待会儿会摔下来。”

夜离央感觉到揽着自己的手臂好似真的在发抖，可方才一路走过来明明都是稳稳当当的…

乖乖地搂住月洛的脖子，夜离央担心道，“我有这么重么？你若是抱不动，便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别累着你了。”

“确实重得很。”月洛道。

“你…我…我可以说自己重，你…不行…”

终于回了房，夜离央迷迷糊糊地靠在床头，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样子，却又偏偏不睡，还缠着要听故事。

月洛给她缠得无法，只得道，“好罢，只是我说故事向来有始有终，你一定要听完。”

夜离央连忙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月洛。

“有名男子新得了处便宜地块，便在那上面建了间屋子住宿，收拾好后就住了进去，刚开始的几日还挺安稳，不想几日后他便就时常觉得在角落处能见着小孩的身影，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看差了。

谁成想这影子日复一日地愈发清晰，他能看到它瘦骨嶙峋的轮廓，就这样蹲在角落，嘴里还在嚼着东西，有时他甚至能听到它嚼着血肉骨头的嘎吱声响。

他心下害怕，便就请了法师前来，法师却也无法，只是告诉他此处曾住过一户人家，一日夫妻二人外出时身亡，只留下了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因着安全的考虑，夫妻出门前将孩子锁在了房内，孩子饿得无法，甚至开始啃食自身血肉，最后死在了房内。”

夜离央毛骨悚然，开始有些后悔要听故事了。

月洛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不紧不慢道，“男子便低价想将屋舍卖出，却无人肯买，那小孩开始如影随形地跟着男子，只要在阴暗处，甚至当他白日里在田间干活时，都能瞧见树荫下蹲了它，别人还都瞧不见。

夜里灯一灭，男子便能瞧见床尾蹲了那小孩，不停地从自己的肚里掏出内脏来塞到嘴里，嚼得嘎吱作响，时不时还抬起头来瞅着他笑。

每天晚上那小孩都会蹲在男子床边，且越来越靠近床头，它从自己肚中掏出的东西越来越少，看着男子的时间越来越长，男子甚至能听到它尖利的指甲在空荡荡的肚腹中刮擦的声响…”

“停！”夜离央忍无可忍，“我不要听了。”

月洛道，“可我尚未讲完。”

“我…我突然不想听故事了，”夜离央道，“我要听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