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微的摇摇头，老汉脸皱巴巴的道：“你这不孝的女儿！”

他还想着动手解决问题，不过终究还是畏惧凤羽，不敢出手打人。

李欢向周掌柜赔付了客栈的损失，然后提着张屠走出去，不过却不是去报官。像张屠这种鱼肉乡里的恶徒，能混的风生水起，官府却不闻不问，这背后恐怕是有牵扯。

李欢此行是去见司马云，跟对方商谈共同抗击胡寇的事，出行只有凤羽陪同，不宜涉水太深。

掌柜巴不得李欢赶紧离开客栈，他好想办法收拾残局，因此催促老汉若是不住店，就快点走。

眼看女儿要跟别人走，并且不打算带他一起走，之后没人挣银钱养活他。而且张屠很有可能，会动手打死他，左右是个死。老汉突然冷笑道：“公子，真是菩萨心肠的话，要为民除害，那就把张张屠打死，这样被他欺辱的人，都会感激公子。”

李欢皱起眉头，张屠虽然行事可恶，但是罪不至死，老汉之所以激他打死张屠，无非是害怕张屠日后报复。当然，驰风城也不多老汉一人，女子若是愿意让老汉一起过去，他当然可以随着一起去驰风城，即使女子不愿意的话，他也可以自行前往，或者去其他地方。李欢会在这里待上一两，既是等张孟带人过来报复，也是让老汉有时间离开。

“你要是害怕张屠报复，就趁早离开这里。”李欢叹口气，提着张屠慢慢的走远。

老汉看着女儿跟李欢他们走了，心里不停的谩骂，不过他也没胆子强行跟上去。他见周围又聚起人堆，低头看了看掌中的金子，咬了咬牙避开人群，消失在夜色郑

与此同时，客栈中那名健谈的厮满脸的懊恼，不过他并不是为女子的离开而心焦，而是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挺身出来。让那爱管闲事的客官，把他的十两银子还给张屠，然后换来十两金子。

李欢果真又在城中待上，而凤羽则是将女子送到燕州境内，让她自己前离此比较近的涿郡，去找夏侯燕让其把她送到驰风城。

等了两，张屠也没有带人上门寻事，不知是真的害怕了，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不过对此李欢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只要蓝屿城的县令不出手，一个屠夫的能调动的人，还不至于让李欢忧心如何应对。

快马加鞭，凤羽用了一的时间，赶回蓝屿城，不过色已晚，便又在城中住了一夜。

东方破晓，蓝屿城的城门刚打开，两骑快马疾驰而出，正是李欢和凤羽，但后者脸上带着倦意，接连奔波三三夜，非常的耗费心神。

就在李欢他们离开城池的时候，城门口一名矮的汉子，视线牢牢的盯着李欢，然后翻身上马尾随过去。他是张屠的亲兄弟，听从张屠的吩咐，蹲守在城门口等李欢出来，将对方引诱到他们设下的埋伏郑

哥哥被人暴打，作为亲兄弟非常的恼火，他目光怨毒的盯着前面两人，尤其是那名身段曼妙的女子。张屠亲口许诺，等事成之后男的杀掉，女的留给大伙寻个乐子。

奔行一会后，凤羽心生感应，然后不经意的往后瞥去，看到尾随之人，她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似乎是跟张屠有关的人。”凤羽看到的那人也是毛绒绒的脑袋，虽然比张屠高上许多，不过跟正常人比起来还是显得很矮。

李欢点点头道：“隐忍了三才动手，倒是看了这屠夫，我们继续赶路，且不理会他。”

踢踏，踢踏！

李欢他们自鼓前行，没有将尾随之人放在心上。矮个汉子见对方无视他继续低头赶路，心中非常的恼怒。大哥交待只要他尾随时露出马脚，以这两人爱管闲事的性子，肯定会来询问他，到时只管往埋伏的地点逃就是了。

可是这两人居然无动于衷，矮个汉子咬咬牙，随后喊道：“前面的人给我站住，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前两日你打了我大哥！”

听到此人话颠三倒四，李欢笑的差点咬到舌头，不过他仍然没有理会矮个汉子，他跟凤羽的坐骑都是良驹，后者无法追上来。明知道对方挑衅是另有图谋，李欢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往里跳。

无论怎么叫骂，都不能吸引到前面的人，反而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眼看离埋伏的地点越来越远。矮个汉子把心一横，掉转马头去跟张屠汇合，直接正面干掉对方得了。

张屠见矮个汉子一人过来，知道埋伏计策失败了，这让他大为恼怒。为了报复李欢二人，他将所有的人手带了过来，却埋伏个空，他感觉相当的没面子。五十多名泼皮乱哄哄喊道：“这事不能完，等追上之后非得让他们尝尝求死不得的滋味！”

众泼皮群情激愤，张屠非常的欣慰，他点点头，旋即带人过去问清楚情况，便去追李欢二人。

他们按照矮个汉子所指的路追过去，不到一刻钟看到李欢的背影，他高声喊道：“诸位兄弟，伤我的恶徒就在前面！”

众泼皮嚷嚷道：“张大哥放心，兄弟们为你报仇！”

张屠他们之所以能够追杀过来，全因李欢和凤羽放慢了速度，否则以他们座下良驹的脚力，早就将张屠甩的没影。这个道理，张屠他们想不明白。

李欢看向凤羽，后者微微点头，然后两人同时掉转马头，径直朝泼皮们攻过去。李欢的剑未出鞘，凤羽的长枪躺在得胜钩上，对付一群泼皮，还犯不着亮出兵龋

一刻钟之后，场中站着的人，只剩下李欢和凤羽。张屠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一众泼皮疼的满地打滚，而那矮个汉子一脸的悔恨，刚才就应该指错路。

对于张屠，李欢仍然没有下杀手，不过却打的他失去行动能力，以后他再也无法到街上轻薄良家女子。至于众泼皮，他们的罪行是否罄竹难书，李欢没时间甄别，并没有下太重的手。

他只是当着众泼皮的面，让张氏兄弟保证不再作恶，然后便和凤羽离开。

过了一会，矮个汉子走到张屠身边，想将他扶起来，但是身上少力没有成功。

“还不快来，把我大哥扶起来！”

但是之前以他们兄弟二人马首是瞻的众泼皮，谁也没有过来而是调头走了，更有甚者还对他们兄弟二人吐起口水。

这一幕李欢没有看到，但隐隐能够猜到，不过他没放在心上。在储搁的时间太久，凤羽考虑到还要去见司马云，便不打算去黑火堡了，但是李欢没有同意。

他沉声道：“前两日我在蓝屿城周边游逛，遇到一伙逃难的人，他们是从黑火堡那边逃来的，黑火堡似乎被蛮子围攻了。”

凤羽紧皱眉头道：“山蛮子一直觊觎中原之地，这次围攻黑火堡是有备而来，我们现在过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欢叹口气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过去看看，黑火堡一旦被攻破，蛮子便会源源不绝地涌来，到时不止是冀州百姓遭殃”

凤羽点头道：“李城主既然有决断，那我们就过去吧。”

李欢没有劝凤羽离开，因为他知道风陵卫不会临阵脱逃，他们两人快马赶往黑火堡。

往前赶路，遇到的难民越来越多，了解到的也越多，其中有名黑火堡的守兵，围城之初他奉命求援，但是没人派出援军驰援黑火堡。明知回到黑火堡会死，他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回去与袍泽同生死，因为主将程光派他出来求援，正是对他的信任。

“上万人啊”

身背长剑的男子和马上挂着长枪的女子，纵马追上黑火堡的守兵。

山蛮子兵临城下，站在黑火堡上放眼望去，山道中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就像是灌进来一道汹涌的黑水。程光抓着大刀的手，不停的在颤抖，城下的蛮子不下万人，而堡中的守兵已经不足千人，这还包括强行扣下来的猎户，以及守兵自愿留下来的家人。

这半个月，刚开始山蛮子围而不攻，只是埋头造攻城器械。为了避免敌人造出云梯、冲车，程光带着一队悍勇的守兵出城。点燃之前布置的引燃物，烧光了黑火堡附近的树木，并且烧死上千名山蛮子，不过仍然挡不住山蛮子的攻势。

等到山蛮子的大部队开过来，并且运来攻城器械发起进攻，黑火堡虽然凭借堡垒的优势以及山道狭窄，山蛮子无法集结兵马全力攻城，打托饶一波攻势，但是也折损了一半人手。

城下的蛮子用生硬的大炎官言喊道：“堡中的人听着，你们死守此处也挡不住我们，不如趁早逃命吧，我可以答应在两之内，不追击你们！”

程光麾下的校尉，牙关打颤道：“将军，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守在这白白死掉，我非常的不甘心。蛮子们答应给我们逃跑的机会，反正已经半个月过去，城中的百姓也逃远，我们不如也逃走吧。”

程光深吸一口气道：“蛮子的话你也信？一旦我们离开黑火堡，别两就算给我们五的时间，迟早也得被山蛮子追上来。城下的蛮子何止万人，如果放他们过去，不止城中逃走的百姓，冀州所有的州郡都会被他们烧杀。”

校尉面无血色的道：“可是我们守在这，能守住黑火堡吗？”

“守不住也得守，再坚守两日，援兵会来的。”程光双眼通红，他也非常的怕死，但是他绝不会弃城而逃，能挡住山蛮子一日，便能让百姓逃得远一些。

对于援兵之类的话，校尉根本不相信，山蛮子刚围攻堡垒时，就派出快马向离此最近的博陵郡求援，可直到今日也没见到一兵一卒。